“嗯,這也難怪!世人現在很少知道這個稱呼了,古時走腳也叫‘移靈’,做這事的就是巫師,而自古有‘巫道同源’一說,所以,做我們這一行的對一些粗淺道術也略知一二不假!”
老者回答道。
“那您老所畫之符除了用來趕路之外,能用來打架或遁逃嗎?”
薑啟問道,實際上他是想了解遁身符的製作方法,以後一旦遇到危險即可逃走。
“嘿嘿,你說的是道符吧!而我們畫的是巫符,主要在走腳過程中使用。當然,也有巫師可以製出驅鬼辟邪、醫病消災甚至是攻擊類的符籙。一般而言,道符則必須是修士才能使用,但巫符隻要掌握巫術咒語就可以了。”
老者耐心解釋道,實則他對符籙也是一知半解,隻是會些趕屍之類專用的巫符而已。
“我見過修士打架時,扔出去的道符是白色的,您老畫符卻用黃色符紙,有什麼區彆嗎?”
“嗬嗬,巫符主要以這種黃表紙為主,但不限於此,木板、石頭、空中、水中甚至雞血中都可以畫符;道符就更多了,根據使用者和場合不同,可以是桃木、棗木,或是布和絹絲,也可以繪製在祭壇、法印、法鐘、幡等器物上,當然,用得最多的就是符紙,你見的白色道符是道符中最低級的那一種。”
老者繼續耐心地解釋道,侃侃道來,顯示他對符籙之術,還是比較了解的。
“您用的這紅色顏料是朱砂嗎?如何調製?”薑啟好奇地詢問,眼中閃爍著濃厚的興趣。
“嗯,是朱砂……”
一小一老,一問一答,時間很快就到了黃昏時節。
薑啟見時間差不多了,連忙主動請纓去做飯。
夜幕降臨,兩人帶上所有喜神,照常上路。
這次薑啟沒有排在最後,而是跟在老者後麵步行,不用跳躍,他省了很多力氣。
臨離開客店時,老者按照行規,留下三十枚銅錢,輕輕放置在大堂的神龕之上。
薑啟見狀,也想取出碎銀,將自己那份一並付上,但老者堅持不肯,想到老者之前傳授給他不少畫符的知識,薑啟心知老者收自己為徒的想法還沒有死心!
接下來的數日,兩人帶著喜神一直向西行進,一路上跋山涉水、盤山涉澗,旅途的艱辛自不必說。但薑啟在此期間也向老者學到了更多東西。
長途趕路很是寂寞,有了薑啟這個“隨身聽眾”,老者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述與趕屍匠相關的一些知識。
無論是趕屍的行規,還是巫符的種類、畫符的技巧等,他都耐心地介紹。
譬如趕屍匠有“三趕、三不趕”之說:被砍頭的、站籠死的、受絞刑而死的皆可以趕;而病亡的、投河吊頸自殺的、雷打火燒肢體不全的這三種皆不能趕。
並解釋說,趕屍匠的業務僅限於那些被迫而死、或經商途中意外身亡的人。這些人死後留有執念,又思念家鄉,可以用巫術把他們的魂魄勾來驅趕屍體回鄉。
再如趕屍還要學習“三十六術”,包括讓屍體站立、行走、轉彎、下坡、過橋以及啞狗、還魂等等,隻有熟練掌握了這些巫術,才代表能真正的操控屍體,也就離出徒不遠了。
而關於符籙方麵。
除了之前薑啟見過的馭屍符外,老者還介紹了淨煞符、鎮煞符、定魂符、調兵符等巫符,甚至還有防止蚊蟲叮咬屍體的巫符。並讓薑啟嘗試著畫了幾張巫符。
這是薑啟首次接觸符籙,儘管是微不足道的趕屍類巫符,但對於他之後的製符之道,具有重要意義。
此外,老者還給薑啟介紹了一些咒語,並告訴他:
“擲符不念咒,如同狼群中丟肉;無符念咒語,猶如雷鳴不下雨!”
叮囑他在使用巫符時,必須同時念咒才行。
剛開始的時候,薑啟對這些知識欣然接受,聽得津津有味,並默默地記在心中,對畫符之術更是興趣濃厚。
但隨著老者講述的內容多了起來,有些甚至是涉及了許多趕屍行當的內幕隱秘,薑啟逐漸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老者這是完全把自己當成他的徒弟了!
這讓薑啟心中頗為不安,暗忖得及早脫身才行。
在薑啟加入到趕屍隊第九天的夜裡,月色朦朧,星光稀疏。老者指著前方對薑啟說道:
“過了前麵的橋就到益州了,但距離枳城連一半路都還不到,這條古鹽道越到後麵越是艱險,還要翻越千山萬壑,地勢險峻、山高路陡不說,且大多坡連坡、彎連彎,你要打起精神,小心掉落懸崖!”
“嗯,謝魏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