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安尚未抵達家中,便見趙四娘懷抱天明,急匆匆地朝林家方向走去。
見到林喬安,趙四娘立刻抱著天明走過來,撲通的一聲就跪下,然後淚眼婆娑地懇求道:“喬安妹妹,求求你,幫我救救天明吧?”
林喬安背著背簍,未曾放下,看著天明滿臉血跡和跪在地上的趙四娘,急忙扶起趙四娘,急切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天明這是怎麼了?”
“春生剛從外麵賭博回來,向我要銀子,我沒有,他就動手打我。天明見狀,衝上前去,試圖阻止,卻被春生一巴掌打中,結果天明頭撞擊到桌角,血流不止,已經動彈不了了。”
“喬安,我隻能靠你了。春生他們家認為帶天明看大夫要花費銀子,不願意為他請大夫。喬安,我知道你在濟世堂學醫,能不能幫我救救天明?我求求你了。”
“趙姐姐,彆著急,你先把他抱過來,讓我瞧瞧。”隨後,林喬安引領趙四娘進入林家。
趙四娘將天明安置在晨曦的床上,急切地對林喬安說:“喬安妹妹,快給天明看一下,如果天明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說完,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流。
林喬安將背簍放置在地麵上,然後仔細地對天明進行了全麵的檢查。
檢查後,轉過身來,麵帶沉重之色。
隨即對趙四娘說:“天明的情況並不樂觀,他的頭部遭受了撞擊,導致顱內形成了血塊。必須等這些血塊自然消散,他才有可能蘇醒。這個過程可能需要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更久。而且即便他能夠醒來,智力會不會有問題,目前也還是一個未知數。”
趙四娘聽到這些話後,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無力地癱坐在天明的身邊,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滑落。
抱著天明的身體,嘴裡帶著哭腔,不斷地喃喃:“怎麼會這樣,天明,娘親我要怎麼辦,才能夠救你?我該怎麼辦?”
林喬安蹲下身來,輕聲安慰道:“趙姐姐,現在最需要保持冷靜的就是你。如果你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天明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如果你相信我,我今天先給天明施針,幫助他清理大腦中的血塊,後麵,一天一次,我在開一個藥方,你每天按時給他服用,爭取讓他早日醒來。”
話落,趙四娘眼中仿佛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喬安,你放心,我一定會,我一定會好好的,我要等著我的天明醒過來。”
林喬安輕輕點頭,隨即從背簍中將針包拿了出來,打開針包之後,裡麵一排排細長細長的銀針展示在了兩個人眼前。
趙四娘看著一排排的長針,心裡有點發怵,她雖然知道林喬安在濟世堂學醫,但是從來沒有看過病人,所以學得怎麼樣,她完全不知道,但是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隻見林喬安神情專注地選取了幾根銀針,嫻熟地將銀針一一刺入天明的頭部穴位,
趙四娘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雙手緊握,眼中滿是期待與不安。
隨著一針一針地紮入,趙四娘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也慢慢地被林喬安嫻熟的動作給安撫了下來。
施針完畢後,林喬安又仔細地檢查了天明的狀況,確保沒有遺漏任何細節後,輕聲對趙四娘說:“趙姐姐,你放心,天明隻要血塊消失了,天明會醒過來的,我去開藥方,你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堅持每天喂給他喝,然後每天要給天明進行按摩,確保他的身體不會僵化。”
趙四娘連連點頭,感激涕零地說:“喬安,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些年,要是沒有你,我早就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了。”
“趙姐姐說哪裡話,要是沒有你的奶水,晨曦也長不大,這兩年,我去采藥,也多虧了你幫我照看這晨曦,是你一直在幫著我。”
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天明,林喬安繼續道:“趙姐姐,他如此待你,你可有想過,帶著天明兩個人獨自生活?今日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吧?今日天明能夠活下去,已經是幸運,但是下次呢?”
“可是,我離開了林家村,我又能夠去哪裡,娘家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帶著天明,我又靠什麼來養活自己,養活天明?而且就算我能夠養活我們母子倆,他們家也不會同意我帶著天明離開的。”
“今天之前或許他們不會同意,但是天明現在已經這樣了,這是你離開他們家唯一的機會,春生染上了賭癮,以後這種事情,隻會多,不會少,就算沒有賭癮,他對你和天明也是動著打罵,你忍心天明醒過來以後,繼續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正在這時候,在葉辰房間讀書的晨曦,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進來,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天明,也問向自家姐姐:“姐姐,天明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話落,林喬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的這個小孩,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打成這個樣子的,對於從小就沒有父親的晨曦來說,父親這個角色,一直都是他極度向往的存在。
“天明摔傷了腦袋,姐姐剛剛給他施完針,晨曦去打一盆熱水過來,一會幫晨曦把身上的血擦乾淨好嗎?”
“好,姐姐,我馬上就去。”
晨曦跑出去之後,林喬安轉身走向一旁,拿起紙筆,寫下了藥方,然後交給了趙四娘。
趙四娘,緊緊握著手中的藥方,仿佛握著自己兒子醒過來的希望。
沒有多久,晨曦也端著熱水走進了房間,林喬安小心翼翼也收起針,背著背簍離開了房間,留下趙四娘和晨曦在房間裡麵給天明擦洗身上的血。
離開房間之前,林喬安對著趙四娘道:“這兩天你和天明就暫時先住在這裡吧,等天明穩定一些再回去,順便趙姐姐,你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想想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