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魎，也敢惑我道心？”
振袖蕩去殘留的青煙，蕭莫塵目光如電。
臉上哪裡還有半點茫然？
剛才，他險些要忘記自我。
一旦意誌不夠堅定，便會迷失在虛幻當中墮入紅塵，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最後一縷意誌破開迷惘，找回自我！
多年來生死之間的徘徊，讓他早已經萬劫不磨，心性如鐵！
邁步繼續前行。
“嗡……”
不過片刻，前方景象變幻。
問心之路似乎不甘心就此放棄。
冰天雪地當中，蕭莫塵隻感覺自己化為了一個饑腸轆轆、骨瘦嶙峋的少年。
“咳咳咳……”
咳嗽聲中，嘴角溢出鮮紅的血跡，他奄奄一息。
前方，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女帶著哭腔，跪在一名錦服中年男子麵前，苦苦哀求著什麼。
“我隻帶走一人！”錦服男子居高臨下，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少男少女。
少女神色一僵，很快眼神重新變得清亮。
轉身小跑回蕭莫塵身邊，攙扶著他：“哥，太好了，善人答應先接你走了。”
“那你呢？”
蕭莫塵張了張嘴，聲音略顯沙啞和虛弱。
大災之年，生靈塗炭。
荒郊野外，少女一人如何獨活？
“我……我沒事！”少女扯出僵硬的笑容，俏皮道：“等到來年開春，你在貴人府中立足，我便去投靠你。到時候你可不許趕我走！”
少女的攙扶下，蕭莫塵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步走到男子身前。
砰！
然而，不等中年男子開口，突然一道拳風炸開。
在少女的驚呼聲中，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
他一臉的驚駭的看著麵前的瘦骨嶙峋的少年，帶著無儘的不甘，轟然倒下。
“哥，你怎麼能這樣……”
少女不可置信。
“砰！”
迎接她的也是一拳。
“哥，為什麼……”
嘴角鮮血噴灑，少女難以置信。
“你，太乾淨了！”
蕭莫塵微微喘息，麵無表情。
眼前的幻境，無比真切，讓他的身體真的虛弱到了極限。
若非意誌如鐵，他隻怕真的會沉淪進去。
畢竟誰會朝一個對自己充滿善意，舍己為人的柔弱少女出手呢？
何況，還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告訴自己，這個少女，是自己最親的人。
可惜，她露出了破綻。
少女滿臉錯愕。
身軀渙散當中，清澈的眼神，逐漸變得怨毒了起來！
這個幻境，並非考驗人性，也非考驗意誌。
因為無論曆練者頭腦如何清明，他都會做出一個選擇。
無論是選擇跟著錦服男子離開，還是無法割舍親情，留下陪伴自己，他都將沉淪到幻境之內，接受紅塵曆練，在無儘苦厄當中癲狂。
可是，眼前這個試煉者，不講武德啊！
好戲還未上演，他直接掀桌了！
雪地扭曲，大雪消散。
世界重歸清明。
“問心之路倒是詭變。這是已經意識到我的記憶並未被封印，所以才會出此測試嗎？！”
掃去飄散的青煙，蕭莫塵臉上多出了一絲複雜。
隻是一瞬，他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大步朝著前方行進。
“隻要我堅守本心，秉持自我，問心之路能耐我何？”
任憑周邊景色變幻，不斷有靡靡之音在耳邊蠱惑自我。
這一次，他始終，波瀾不驚。
遇神殺神！
腳步堅定，不曾有分毫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