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症狀應該是禁藥的後遺症。”安德烈咬牙低語:“這家夥為了提升精神力,居然敢嘗試那種東西。”
羅恩注意到水晶球中的暗紅色霧氣突然變得濃稠起來,裡麵的符號開始扭曲變形,這顯然不是一個好兆頭。
就在見勢不妙的眾人紛紛退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閃現在大廳中央。
周圍的候補學徒們立刻如潮水般退散,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恐懼與敬畏。
這種本能般的畏懼並非沒有道理。
作為黑霧叢林的食物鏈頂端,正式巫師擁有著幾乎不受約束的絕對權力。
但比起權力本身,更令人恐懼的是正式巫師身上那種無形的壓迫感。
羅恩從安德烈那裡曾聽說過,當精神力突破某個臨界點,達到正式巫師的標準時,體內的魔力會發生一種詭異的活性化轉變,形成一種被稱為“域”的特殊能量場。
這種“域”會持續向外散發一種極具穿透性的能量輻射,甚至連巫師本人也難以徹底收束。
儘管大多數巫師都會通過特殊手段,將這種輻射控製在最小範圍內。
但即便如此,靠近一位正式巫師兩米範圍內,仍會讓體質一般的人產生各種不適症狀——頭暈、惡心、身體發熱,時間久了甚至會出現內臟衰竭的征兆。
據說體質特彆虛弱的人,甚至可能在幾分鐘內就會因為過度輻射而死亡。
這也是為什麼巫師們總是喜歡獨居,並為自己的住所設下重重禁製,既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隱私和研究成果,也是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傷亡”。
羅恩能感覺到,隨著那道白色身影的靠近,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起來,呼吸也變得愈發困難。
他的肌膚表麵開始感到一種奇異的刺痛,仿佛有無數針尖在輕輕戳刺。
這種感覺即便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都如此明顯,更不用說那些被迫留在更近位置的學徒了。
幾個距離白袍巫師較近的候補學徒已經麵色發白,有一個甚至開始從鼻孔中滲出絲絲血跡。
但沒有人敢出聲抱怨,更沒有人敢擅自離開——在巫師眼中,這些都可能被視為不敬的表現,而後果往往不堪設想。
這就是力量的絕對差距所帶來的威懾力。
在這個世界上,當你的精神力和魔力達到一定程度後,本身就會成為一種無可爭辯的權威。
那些低等學徒和候補學徒們從心底裡尊敬著這些巫師,不僅僅是因為恐懼他們掌握的力量,更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成為這樣強者的夢想。
“行了,受不了就都離遠一點吧。”
隨著那位白袍巫師冷漠的聲音響起,他揮動法杖,一圈銀色的光環擴散開來。
所有人都被直接逼退到牆角,隻剩下已經失控的洛克在中央抽搐。
“有趣......”巫師猜測道:“看來是服用了‘精神催化劑’,而且劑量遠超承受極限。”
他說著,從長袍中取出一個水晶瓶,裡麵裝著詭異的黑色液體:
“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這個新配方。”
羅恩注意到安德烈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作為消息靈通者,他顯然已經見過類似的場景。
“彆看,會……”安德烈低聲喝道,但羅恩知道,這種場麵必須記住。
這就是巫師的世界——強者將弱者視為實驗材料,生死予奪皆在一念之間。
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了羅恩的思緒,那瓶黑色液體已經被看不見的大手強行灌入洛克口中,他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皮膚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白袍巫師抬起手握拳,銀色光圈將失控的洛克牢牢束縛住。
此刻的洛克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眼球不斷震顫,瞳孔中倒映著某種不斷變化的幾何圖案。
“啊……經典的‘眼球震顫症’。”白袍巫師的聲音依然平靜:“當凡人窺見了不該看到的真實,這就是最常見的反應。”
他在洛克身邊緩步踱行,像是研究者在反複觀察著籠中的小白鼠:
“這樣的話,服用的‘精神催化劑’應該是以畸變生物眼球為原料的。”
就在這時,洛克的皮膚下突然湧動起詭異的波紋,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血肉中蠕動。
他的右臂開始膨脹,表皮裂開,露出蠕動的血肉。
“血肉增生症。”白袍巫師輕笑一聲:“這倒是有趣,居然一次性就染上了兩種異化汙染。”
羅恩強忍著不適繼續觀察,他注意到白袍巫師的眼睛也在微微顫動,那是長期接觸神秘學知識留下的痕跡。
洛克的慘叫聲中逐漸帶上了某種非人的音調,他的血肉在不斷重組,形成一個個詭異的異化肢體或器官,又隨即崩解。
“彆看了,趕緊回去!”安德烈拉著羅恩轉身離開,但那些畫麵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返回宿舍的路上,羅恩一直沉默不語。
那些詭異景象不斷在腦海中閃現——洛克眼中的詭異圖案、蠕動的血肉、空氣中的扭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服用提升精神力的藥劑會導致如此恐怖的後果?
“安德烈……”羅恩終於忍不住開口:“那種……眼球震顫和血肉增生的症狀,你以前見過嗎?”
金發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羅恩,這不是你現在該關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