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走了!
皆大歡喜!
又回到自己府邸的真陽麵色呆呆的,完全沒想到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是這般刺激。
看著守在身邊笑意盈盈的曾經最小徒弟,真陽眨了眨眼收束有些混亂的心神。
“沒想到間兒如今竟有這等實力,看來倒是為師平日不夠了解你了。”
“師父哪的話,要是沒有師父,也沒有弟子今日。”
“你我師徒間就不說這些了,既然沒走,那我們就繼續說起剛才未儘的課題……”
剛才臨走之前,真陽想為林間傳授自己的最後一課。
眼下或許已經不算最後一課,但想說的東西,總得說完。
“間兒,我知道你心有懷抱,你有大誌向。你要除魔,你要還這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所以今早執法長老對我們所說的話,我儘數說於你聽了。”
“實話實說,執法長老的話,有些誇張之處。但那是為了說服那些普通弟子所用的一些小伎倆,我無意分辨其中細節。”
“隻是通過他的那些話,為師發現了以前未曾深切想過的方麵——”
“此前在我看來,天淵魔隙隻是對我宗門中人的一個考驗。”
“天魔是天魔,那是我們人族的共同敵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永遠和我們這些普通人無關。”
“魔隙是魔隙,隻是我們宗門弟子日常需要承擔的一個責任,是宗門對於門中弟子是否達到出師資格的一個考驗。”
“或許因為太過於習慣,我從未覺得這種日常需要承擔的責任有朝一日會變成我們普通修士、我們正陽宗甚至是我們整個人族的滅頂之災!”
“這不是我第一次去天淵,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它的狂暴。”
“而直至今早執法長老所說的那些,我才意識到一個真切的事實——”
“這個世界最基礎也是最大的麻煩,就是天淵!就是天淵中的那些域外天魔!”
“我們修仙界當下的一切規矩一切現狀,本質上全都因它而起。是它,塑造了我們當今的修仙界!”
“我現在不提以前,隻說現在天淵暴動之時……”
“我們正陽宗上下三千人,每隔一月需要去兩百人鎮守。”
“但身處天淵魔隙中時會時時受到魔氣影響,一次鎮守最長隻能堅持一月,再長修士的心智會受到魔氣影響大概率便要入魔。”
“這種影響會持續至少一年時間,隻有依靠外界的自然淨化方可緩慢消弭。低於這個時間重複進入魔隙會有更大隱患,所以我們正陽宗每年都必須準備至少一千兩百的主戰修士。”
“但很可惜,我們正陽宗如今的三千修士中,主戰修士占比不超三成,即便算上那些半戰半產的修士,這個比例也不到六成。”
“當然,修士可以循環鎮守……但以此次來看,我們去了兩百一十三人,回來的卻隻有八十二人,其中二十四人和我一樣,傷重殘疾,難以再擔大用。”
“這樣算下來,我們宗門在暴動的天淵麵前可以支撐多久?兩年?三年?”
“我們宗門如此,其他宗門亦是如此。整個龍驤州,整個第七界,甚至整個玄黃界!儘皆如此!”
“這樣的問題,以往一直存在。隻是因為天淵此前從未出現過這種程度的暴動,所以問題尚未凸顯。眼下一旦爆發,傾覆隻在須臾。”
“當然,宗門比我們看得遠,他們早就意識到這種危險的存在。所以我們要搶資源,要搶時間。我們要搶下一切先機,才有可能在天淵無儘的侵襲麵前站得住腳跟,才有可能在這種危機下堅持地更久。”
“但這也帶來了另外的問題……”
“為了爭搶先機,宗門的有些做法,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這就導致了……人心有怨。”
“辛苦作戰得以殘存性命,回來卻要被宗門拋棄。長此以往,人心必散。”
“但偏偏站在宗門的立場上,我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