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可太知道了。
甚至今早的朝堂上,第一個開口參奏謝珩的,巡防司使,便是謝珩的手筆。
“沒事,大不了就是罰我一年俸。”謝珩說著,卻也不在乎。
平陽伯看著謝珩,卻也說不出什麼。雖然同為勳貴子弟,但他也知道,普天之下隻有謝珩獨一個,能夠管當今陛下叫舅舅。
“謝珩,你如此狂悖,這種文章,怪不得會將劉夫子氣成這樣。”楚隋安看著謝珩的文章,厲聲喝道。
“二哥,我的觀點隻是有些犀利,狂悖,談不上。”
楚隋安看著謝珩,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卻又說不出口,最終隻得拂袖離去。
今日鬨成這樣,剛巧也快到散學的時辰了,安頓完劉夫子,眾人一並散去。
……
回家的路上,墨毫有些不解,隔著簾子詢問謝珩如此行事,到底所圖為何。
謝珩想了想,淡淡道:“內心所想啊,沒有彆的意思。”
墨毫不解,隨即反問:“可,鬨了蝗災,當真不管,就一把火燒了?”
“嗯,那不然呢。百姓都奉蝗蟲為神,不燒死它們,等著它們吃飽喝足,產下後代繼續禍害?”
說話的功夫,車駕抵達長公主府,謝珩剛下車,老遠便看見陳大監侯在院中。
見了他,謝珩心知,陛下的旨意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世子謝珩,性情頑劣,實難容忍,停俸一年,禁足半月,欽此。”
謝珩領旨謝恩後,陳大監並未急著離開,悄悄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包袱,將其遞給謝珩。
“陳大監,怎麼今兒輪到您給我上禮了?”謝珩掂量著,打趣道。
“世子爺,您彆拿老奴開涮了,這是陛下給的,他說您珍惜點產業吧,彆什麼都往外賣。”
說罷,陳大監領著一眾太監悠悠離開,臨行前,用封條將長公主府的大門,封得嚴嚴實實。
謝珩站在院內,掂量著手中的小包袱,一打開,裡麵全是金錠子,估摸著,足有百金。
謝珩一年俸不過才二十四兩金,這一包,夠他四年俸了。
……
右相府,飯廳內,江鐸一家三口均在。
江鐸不同於往日板著臉,今日心情倒是暢快不少。
“父親,何事如此開心?”江寧不解。
江鐸大笑三聲,興奮說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是,謝珩上次縱馬傷了你,這次報應來了。”
話落,江寧跟王夫人對視一眼,顯然是還不知道,長公主府的封條。
“那謝珩,昨夜放了一整宿的煙火,今早就被參奏了,這不被禁足了,足有半月呢。”
“這...父親,莫不是您為了給女兒出氣,才參奏的他?”江寧問道。
江寧心想,她這個爹,也不至於這麼蟒吧。
那謝珩的性子,也不是一兩天了。
以往,就算謝珩將天捅出窟窿,也不見陛下會罰他,這次隻不過是放了點煙花,多大點事,怎麼就禁足了?
若是她爹為了給她出氣,貿然參奏,把榮帝架在火上烤,逼得他罰了謝珩,後麵指不定要出多少事呢。
江鐸聽出了女兒的擔憂,擺了擺手,“此事,還真不是為父帶頭,率先參奏的另有其人。”
“況且,那謝珩府上,小小妾室都能帶著價值數金的琉璃串子,如此奢靡,被敲打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