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沒死,被留在南吳,養傷。
朱懷真知道,這是陳明安最大的讓步。
從南吳出發,前往南燕,必經南楚。
陳明安先送了南楚新城公主趙憐兒回家。
因為陳明安沒有表明他那南燕定國公府世子的身份,楚成帝不必親迎,而是趙憐兒的母親即蕭皇後,攜手蕭皇後的二妹即南吳繼後,要為陳明安接風洗塵。
陳明安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端坐在馬車裡邊不肯掀開簾子的朱懷真,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拒絕了,道是要趕路。
“陳明安,你若是有娶憐兒的誠意,應當給榮華公主配備囚車。她是亡國公主,不應該如此舒舒服服。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舊情難忘。”南吳繼後惱道。
南吳繼後想的是,既然榮華公主都坐囚車了,那麼薛貴妃那個賤人,也要吃苦頭。
“蕭娘子,不是舊情難忘,而是我有把柄,陳明安不敢輕取妄動。”榮華公主朱懷真,不得不打起簾子,跳下馬車。
嘶嘶,裝瀟灑的後果是扯動了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蕭娘子,你有一個女兒,下落不明。”朱懷真捂著傷勢,悶悶地道。
正躲在朱懷真的馬車裡的榮陽長公主朱懷淑,正是南吳繼後的女兒,此時此刻,翻了翻白眼。哎,朱懷真一句話,堵住了她的登場,真是愚蠢。
“來人,本宮懷疑,薛貴妃那個賤人劫持了本宮的寶貝女兒。既然陳明安要禮遇南吳亡國皇室,不如本宮來做個醜人。”南吳繼後捏著帕子,說哭就哭,還咬牙切齒。
朱懷真愣住了,南吳繼後竟是一丁點兒也不在乎大姐姐。
“行啦,真兒,彆嚇唬母後,你們繼續上路!”朱懷淑拉開簾子,施展輕功踏雪無痕,落在南吳繼後的身邊。
可惜,蕭皇後也是一個難纏的主兒,蹙起眉頭,冷聲道:“陳明安,如果榮華公主不上囚車,你和憐兒的婚事作罷。”
陳明安最討厭被威脅了。
可是,他不占理。
“母後,彆為難明安哥哥,好不。真真為明安哥哥付出很多,如果沒有真真從中斡旋,明安哥哥就不會隻花了短短五年時間就登上南吳丞相之位,繼而把控了南吳命脈,趁機滅掉南吳。”趙憐兒一字一頓,柔弱無骨,卻是最鋒利的刀片,狠狠地紮入朱懷真的心房。
“陳明安,我要坐囚車!”朱懷真決定,不接受陳明安的好意。
朱懷淑見狀,急忙拎著朱懷真的耳朵,拉到一邊去,悄聲道:“蠢丫頭,你這個時候,爭什麼意氣,保命要緊。而且,你要是坐囚車了,父皇和薛貴妃都得坐囚車,他們都一把年紀了,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奔波。”
朱懷真聽後,覺得頗有道理,便眼巴巴地望著朱懷淑。
然而,朱懷淑能夠有什麼好主意,還有南吳繼後死死地盯著。
“來人,給榮華公主、吳章帝、薛貴妃,皆安排囚車。”陳明安輕歎道。
語罷,朱懷真認命了,眸光黯淡下去。
一個囚車而已,不及陳明安與趙憐兒的婚事重要。
所以,在陳明安心中,她朱懷真從未有過一分半點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