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並沒有在金風堂大開殺戒。
從常平府來的任天和和本地的分壇神將洪信這兩個領頭的已經被自己殺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普通人小嘍囉,殺之無用。
金風教雖然是邪教,但底層的普通教眾卻未必全是壞人,修道修心,濫殺無辜並非道家所為,自己也會心有掛礙,神魂帶煞。
所以他隻是用了一道風雷符,將金風堂攪合的一地雞毛、混亂不堪,然後便從容跳牆離開。
……
盧畫師安坐在自己的畫室裡,搖頭晃腦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可惜張兄了。”盧畫師看著畫中的青衣書生,不由歎了口氣。
“確實可惜了,不論是紅幽還是天風,他都死定了。”靜室裡突然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一群沒有藝術追求的男女。”
“若是紅幽,他至少會死的沒有痛苦。”盧畫師悠然感歎,然後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如果是天風……”
“無恥!粗魯!”另一個聲音有些暴躁,仿佛想到了什麼,聲音尖細的道,“如此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就要被那個粗魯大漢糟蹋了!”
“就是,哪像我們,隻會將他的容顏形象作於畫上,再將神魂鎖於其中,他就永遠都是這麼風姿蹁躚,永遠不會被紅塵沾染。”盧畫師感慨道。
“這種超然紅塵的意境,那些隻有肉欲的莽漢蕩女,永遠也體會不到!”另一個聲音鄙視道。
“希望這次金風教遇到的對頭厲害點,最好把金風教也端了。”盧畫師嘴角勾起一抹弧線。
“金風教這次遇到的對頭隻怕不弱,聽說金風神王的香火神像被搶了,黑絕護法也失蹤了。”另一個聲音道,“不知道這次會來幾個護法。”
“任天和是什麼護法?”一個聲音突然問道。
“任天和就是天風護……”盧畫師下意識的接了一句,然後陡然驚醒,霍然回頭。
“吱呀——”
畫室的房門被推開,剛才被洪信領走的俊俏青年便出現在門口,嘴角帶笑,好奇的向畫室內四處打量,“方才說話的那位是誰?怎麼隻見聲音不見人?”
盧畫師看向顧昭的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你怎麼回來了?”
“他從任天和手上逃出來了!”另一個聲音尖叫出聲。
這一回顧昭看清楚了,聲音就是從盧畫師放在牆角的那個竹籃中發出來的。
盧畫師悚然一驚,終於反應過來,手掌一翻,旁邊的桌子就憑空飛起,向顧昭甩了過來,遮擋了雙方視線。
顧昭豎掌一劈,便將桌子從中劈開,然後就見盧畫師將手中畫卷拿在身前,右手淩空比劃,然後向顧昭一指,“藍公子,請出手!”
下一刻,一個半透不透的青衣男子身影,就從畫中走了出來。
這男子和之前在畫上的一模一樣,一襲青衫,儒雅俊逸,但是他的眼神卻從畫中的憂愁變為滿目猙獰,全無半點神智,手中紙傘收起化劍,帶起道道凜風劍氣,直刺顧昭。
顧昭理都不理他,隻是捏天雷印,掐起雷訣,“雷電相逐,天地為目。八方正……”
青衣男子手中的傘劍剛剛刺到顧昭身前不到三尺,一股蘊含著日月天光的罡氣便驟然從顧昭身上升起,然後化為一股洪流,向著青衣男子驟然衝去。
“嘭!”
青衣男子連人帶傘被衝擊的飛速後退,身子又變的更加透明了些許。
另一邊,顧昭早已豎掌對準了拿起竹籃的盧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