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原路飛回到鴻翔留守的地方,輕然落地,鴻翔聞聲抬首,喚了聲“哥哥”,蕭聰麵無表地走過來,伸出一隻手到鴻翔麵前,柔聲道:
“起來吧,我們不要留在這兒,重新找個地方過夜。”
鴻翔抓住蕭聰的手,借力站起來,大大咧咧地打撲了幾下股,傻笑道:
“這麼冷的天哥哥還敢去洗澡,不怕被凍成冰棍嗎?”
蕭聰莞爾一笑,隻道了聲“走吧”,便轉首離去。
後鴻翔忙喊道:
“哥哥,等一下。”
蕭聰複又轉首,不解道:
“怎麼,還有事嗎?”
鴻翔不說話,隻是朝那如冰雕一般的飲血魔猿努努嘴,訕訕一笑。
蕭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揶揄道:
“你這小子,怎麼,人形的也下得了口?”
鴻翔連忙搖頭擺手,辯解道:
“不是的,我是想這隻白毛老猴這麼厲害,上肯定有什麼難得的寶貝吧,再不濟這毛皮在凜原之上說不定也能派得上大用場,哥哥就這樣把它丟在這兒,是不是太可惜了。”
蕭聰微微頷首,戲笑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隻要不是用來吃就行。”
鴻翔聞言不滿地撅起小嘴,輕哼一聲給了蕭聰一個大大的白眼。
蕭聰順手取出誅仙,右手握著誅仙,卻在微微出神,片刻,他莞爾一笑,將誅仙收起,然後取出一件摸樣似刀非刀像劍不像劍的兵器,劍鏜處嵌著成北鬥七星排列的七顆寶鑽,雖然明知比不得誅仙,但打眼一看就知也不是庸品,再說,能被蕭聰藏進彌芥的,除了誅仙和神忌外,哪件不是出自於鐘離秋之手!那老頭煉製的兵器,豈是一般玄器能比的?
緊握著這劍鏜鑲鑽的奇兵,蕭聰淩空躍起,在一聲暴嗬中,先是在肩膀處齊根斬去了那飲血魔猿剩下的兩截石化的胳膊,落地後又衝天而起,奇兵被舉過頭頂,劍鋒自眉心順勢而下,直劈到膛處正好與那之前的傷口對接,不偏不倚,恰到好處。
人還沒來得及落地,朝那巨人般的無臂冰雕抬腿便是一腳,飲血魔猿的殘軀轟然倒地,蕭聰收起奇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染血的毛皮整個剝下,這個過程野蠻粗暴至極,看得站在一旁的鴻翔都一陣齜牙咧嘴。
將剝下來的毛皮丟在一邊,蕭聰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一粒豆大的藍色火苗在指尖出現,被他順手丟在了通體血紅肌條縷清晰可見的屍體上。
鴻翔見狀大為不解,驚呼道:
“哥哥,你這是乾什麼!”
蕭聰聞聲轉首,皺眉道:
“你該不會真想嘗一嘗這人形怪物的味道吧。”
鴻翔搖搖頭,急道:
“你這把火丟下去,還能留下什麼!”
蕭聰莞爾
一笑,
“放心吧,我的紫炎還沒到傳說中那般厲害,這殘軀上能在紫炎中留下來的才算是寶貝,不能留下來的,留著也無益。”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前不遠處那道人形的篝火,熊熊烈焰中映出蕭聰一臉的自信和鴻翔一臉的忐忑,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火焰竟慢慢由淺紫色轉為湛紫色,蕭聰微微一歎,幽幽道:
“看來是燒到經脈了,沒想到這頭老猿體內的靈氣竟然這麼足。”
鴻翔聞言,忍不住剮了暴殄天物的蕭聰一眼。
又過了近一柱香的時間,紫炎將息,絲絲縷縷的的淺藍像粘在瑩白骨骼上的染料,還在苟延殘喘著,紫炎完全熄滅時,之前放置殘軀的地方隻剩下幾段瑩白完整的骨頭——一顆頭骨,一塊胯骨,四截腿骨,骨頭下鋪著一層白灰,混進融化後的雪水裡,進而變成一層白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