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筱鳳忽地抬起頭來,柔情似水的目光直直探進星流雲的眼底,星流雲目色平靜,笑容依舊,
“不算。”
“哦……”冷筱鳳微微皺眉,聲音裡透出明顯的失望,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剛出現時的狀態。
但聽得星流雲又說道:
“兵器作為定情信物,豈不是太不吉利?我還給你準備了另一件禮物,你肯定喜歡!”
“嗯?是嗎?在哪兒?”
冷筱鳳疑問,滿是期待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星流雲,全身的陰霾一掃而淨。
星流雲轉過頭去,衝殿內大喊道:
“小聰,我的手串呢?”
蕭聰聞言先是一愣,而後才猛地想起,當年在古州平原中心地帶的神秘區域,星流雲采了不少赤練火目子編成手串準備送給冷筱鳳,為此不幸引來了兩名通天境偽仙的追殺,所以那手串便暫時保管在他的彌芥裡了,心裡正想著,右手就鬼使神差地輕輕一翻,一串血紅色的珠子在掌心憑空而現,
“給。”
年輕人往前輕輕一送,那赤練火目子手串便帶著一股子靈力向星流雲勻速飛去,後者信手一招,抓在手中,先是看了一眼,而後才遞給冷筱鳳,得意道:
“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冷筱鳳點頭如小雞啄米,眼睛裡是一片小星星,
“很漂亮,確實很漂亮。”
她將手串戴在瑩白如雪的皓腕上,抬起來,放在陽光下左看右看,赤紅色的珠光映進她彎月似的眸子,幻成一片絢爛彩霞,隨著瞳孔的縮放不斷變化。
歐陽尋這時候扯著嗓子打趣道:
“星流雲,彆忘了告訴你媳婦,這玩意兒彆輕易露出來,否則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呐!”
幽女聞言,十分不滿,皺著眉頭往歐陽尋胳膊上狠狠扭了一把,
“就你知道!”
其他人紛紛側目,一幅幅幸災樂禍的樣子,星流雲和冷筱鳳久彆重逢,其中喜悅大家感同身受,這本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卻被歐陽尋這一嗓子壞了氣氛,就像一塊稀世寶玉上出現了一點瑕疵,讓人感覺分外厭惡。
歐陽尋吃痛,一陣呲牙咧嘴,卻還揣著明白裝糊塗地連聲叫屈,
“我這可是好心啊,怎麼還成罪過了呢?”
幽女怨懟,
“以後說不行嗎?非得這時候說!”
“那估計就得等到出了事兒才能再提起來了……”歐陽尋小聲吐槽,但因為距離足夠近,幽女不可能聽不到,
“你……”
出於經驗不足,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畢竟歐陽尋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叛逆”過。
這時候便聽見皇甫翾陰陽怪氣地說道:
“哎呀呀,這是有人看著彆人秀恩愛眼紅了吧,嘖嘖嘖,妒忌心真可怕!”
歐陽尋老臉一紅,差點惱羞成怒,但回頭一看到皇甫翾還有其身邊的玄真皇,便瞬間蔫兒了下來,轉而故作喟歎,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蕭聰聞言一愣,付之一笑,歐陽尋對星流雲的良苦用心,不到一定境界還真體會不到,讓冷筱鳳知道這串赤練火目子的來曆,是早晚的事,因為這牽扯到古州平原中心地帶的秘密,倘若讓彆人看見這串赤練火目子,那座另無數通天境偽仙和齊天境準仙垂涎的寶藏,定會給他們引來巨大的麻煩。
與其事後再提這一茬,不如現在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尤其是像歐陽尋這樣,以惡作劇的方式,讓這件事變得不再那樣沉重,試想一下,如果是事後再做提醒,便不由得多了些許生分,好像故意讓冷筱鳳知道星流雲多在乎她似的,那可不是他們這些年輕人的行事風格,而且到那時候,隻有星流雲開口是最合適的,畢竟這是他倆之間的事,但一向不拘小節的狗頭少帥會開這個口嗎?答案不言自明。
冷筱鳳仰著小臉,煞有介事問道:
“歐陽尋說的是真的嗎?”
星流雲搔著腦袋訕訕一笑,
“沒那麼嚴重,嗯……大個子說的也算有些道理,這東西你先好生收著,等實力足夠了,就能想怎麼戴就怎麼戴了。”
“嗯?為什麼?”
“這叫赤練火目子,是從古州平原中心地帶采來的,那是眾多通天境偽仙和齊天境準仙的覬覦之地,而且他們好像都知道,赤練火目子是隻有那個地方才有的東西,所以,這是個標誌。”
冷筱鳳撅起小嘴,麵露嗔色,
“好你個星流雲,剛一見麵就給我挖坑,你安的什麼心!”
星流雲局促,一時無言以對,
“這……不能這麼說吧……”
冷筱鳳忍俊不禁,笑容如夏花般燦爛無瑕,
“看把你嚇得,我開玩笑的,這麼好的東西,我才舍不得戴在身上呢!不過,這可不是你星家大少爺的行事風格啊。”
星流雲還是搔著腦袋訕笑,
“人總是會變的嘛……”
兩人相視而笑,眼神交融,神思也跟著共鳴起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最後歸於如月光般溫柔繾綣的恰到好處,是啊,人總是會變的,他們都變了,現實的接連打擊磨平了他們的棱角,也讓他們沉澱下該有的成熟和分寸,雖然少了那最讓人懷念的天真爛漫,但不管是熱烈還是深沉,他們都知道,彼此之間心與心的距離從未改變過。
半晌。
“陛下還在裡麵,我們進去吧。”冷筱鳳率先開口道,聲音輕輕地。
星流雲笑著點點頭,
“嗯嗯,走。”
於是很自然地牽起冷筱鳳的手,相與往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