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屁話,趕緊閉嘴吧你!”
麵對幽女的疾言淺叱,星流雲隻是撇撇嘴,便不說話了。
蕭聰心思百轉,還在想著如何破開封鎖逃去,現在唯一能選的就是通過卜天卦去到龜府,但一想到對方頭腦簡單性格殘暴,又有著堪比仙王的恐怖實力,倘若被尋得蛛絲馬跡,必然為龜府帶來不小的麻煩,況且龜府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他們,所以再三斟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趙前輩說狴犴之所以不動星老大,是因為有所顧忌,狻猊和狴犴同為聖龍九子,這顧忌可能是相同的,關於這顧忌是什麼……大概是濁瀛遺蛻,或者是老大捍龍衛的身份,就算這家夥頭腦簡單性格殘暴,也不見得會對那顧忌置若罔聞,為今之計,也隻能賭一把了。”
“快看!”
人群中有人驚呼,大家聞聲而望,見一個火球正向這邊不緊不慢地飛來,猶如另一個太陽。
片刻不到,火球落地,光焰收斂,露出裡麵生靈的真身來,隻見它高約一丈,長約四丈,身材雄渾生猛,霸氣攝人,額有雙角,龍眼森寒,獅鼻碩大,闊口獠牙,脖生鬃毛,肋展兩翼,四肢粗壯,利爪如刀,一根足有一丈五的尾巴,竟然是半截龍身!它全身底色漆黑,又繪著赤紅色複雜多變的神秘符文,仿佛帶著這世間最為可怕的殺伐和審判,從那無底煉獄而來。
蕭聰他們幾個已經見過聖龍九子之一的狴犴,所以此時見到他的兄弟狻猊,並沒有展現出過多的驚異來。
但見年輕人拱手作揖,恭敬拜道:
“在下蕭家四子蕭聰,見過上仙。”
狻猊不作聲,隻是站在那兒靜靜地盯著眾人,鼻頭微微聳動,半晌,
“爾等與狴犴是何關係?為何身上竟然有他的氣息。”
蕭聰趕緊回答,
“回上仙,我等幾個月前,曾有幸與其有一麵之緣,大概是那個時候有所沾染,不想因此驚動了上仙,還望上仙莫要怪罪。”
狻猊一聲冷哼,
“一麵之緣?蕭家人,吾不想傷害汝,但是汝要與吾說實話,爾等來瀕陽荒漠,是否受狴犴指使?”
蕭聰聞言大驚失色,趕忙擺手搖頭,
“不敢欺瞞上仙,我等此番前來瀕陽荒漠,純粹是為重建火聖塔,絕非受任何人指使,望上仙明鑒!”
狻猊不再說話,隻是像那日的狴犴一樣,圍著眾人轉起圈來,三圈過後,他停下腳步,目光聚焦於星流雲身上,
“原來如此。”
星流雲悄悄咽了口唾沫,卻挺直腰板顯出一副不卑不亢之色。
狻猊發出難聽的笑聲,口氣聽上去,比方才和緩了許多,
“爾等身上之所以有狴犴的氣息,那是他故意為之,用來隱藏這名捍龍衛的身份,否則,以他的手段,絕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它……它為什麼這樣做?”星流雲鬥膽開口。
狻猊幾聲篾笑,
“為了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蕭聰幾人對於這個答案倒是倍感意外。
“沒錯,”狻猊點點頭,“捍龍衛是龍族的守衛,是龍族的朋友,也是龍族的執刑者,但凡龍族一員,皆不可對捍龍衛下手,即使是被捍龍衛追殺,也不得傷捍龍位之性命,否則一定會遭受詛咒,不得好死。
狴犴作惡多端,不守古訓,將來必是捍龍衛清算之對象,但他卻並不想親自下手,故而將氣息留在爾等身上,由吾等代為出擊,他便可坐享其成,既解決了自身後患,又消滅了一個對手,此當為一石二鳥之計。”
歐陽尋喃喃出聲,
“一石二鳥……原來聖龍九子關係不睦的傳說是真的,他早就知道我們要來瀕陽荒漠?對啊,他當時還特意關照了趙前輩,嘶這心思,可真夠深的!”
“爾等帶著狴犴的氣息,去到其他地方難免再遭受今日之麻煩,運氣不好,碰上了睚眥,直接被抹殺也不無可能,就讓吾來幫爾等消除狴犴的氣息吧。”
話音剛落,狻猊揚起頭顱,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一片銀色火焰覆蓋方圓十幾裡的地界兒,這火焰沒有溫度,也沒有感覺,大概真如狻猊所說,隻為去除蕭聰他們身上的狴犴氣息之用。
片刻之後,銀色火焰隱沒,狻猊再次開口,
“汝雖然不是吾所見過最出色的捍龍衛,但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修為,也是難能可貴,努力修行,假以時日,成就當不可限量。
今日既無他事,吾等便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蕭聰他們巴不得這尊實力堪比仙王的恐怖存在趕緊走,於是紛紛作揖回禮,
“恭送上仙。”
狻猊點點頭,重新化作火球,揚長而去。
蕭聰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喜上眉梢,
“哈哈,又是一次有驚無險,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以後也不會出什麼幺蛾子了,大家該乾什麼接著乾什麼,爭取早早收工!”
歐陽尋卻冷不丁來了一句,
“小心使得萬年船,鬼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出什麼變故,我看這話說的還是不要太早了。”
“大才子,你說這話幾個意思?”蕭聰小臉微黑。
歐陽尋攤攤手,一臉無謂之色,
“經驗所得唄,還能幾個意思。”
皇甫翾幾聲嗤笑,忍不住火上澆油,
“跟著哥哥哪有那麼倒黴呀!”
星流雲也跟著添油加醋,
“怎麼能說是倒黴呢?咱小聰這叫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際遇!”
蕭聰佯裝慍怒,
“你還有臉說,好像這一次不是因為你一樣!”
“咦,怎麼還怪到我頭上來了?”星流雲一臉無辜,“我能把狴犴和狻猊招來,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我真……”蕭聰氣呼呼地吹出一口氣,擺擺手,“跟你們扯不明白,趕緊乾活吧!”
說完,率先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