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轉過身去,不緊不慢地往回走,走出百十來步,那如翡翠雕琢而成的曆陰柳,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了。
遠遠地察覺眾人詫異的目光,年輕人回頭一看,也跟著不禁稍稍錯愕,
“這家夥還真是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曆陰柳既已離開,那宇文豐都的渡劫也就該結束了,於是蕭聰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豐都的元氣風暴慢慢平息、睜開眼睛並站起身來,他微微一笑,看到倒黴的宇文王爺終於又走運了一回,心裡便感到由衷的高興。
宇文豐都雖然不知道蕭聰為何這樣看著自己,卻能察覺對方那真真切切的愉悅,向其回以微笑,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兩人相與回到人群裡麵,大家也沒提曆陰柳的事兒提到曆陰柳,便必然牽扯到這位吉祥守護出現的原因,既然豐都不願讓彆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那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選擇善解人意了。
隊伍繼續往前趕,在歐陽尋的指引下,去尋找“探爐手”沈晉,他們現在的位置,雖然依舊屬於祁艮高原的邊緣地帶,卻已經可以見到曆陰柳這樣幾乎是傳說中的存在,足可說明祁艮高原確實是處不凡之地,於是眾人行事愈加小心,即使這裡是公認的福善奇域,但肯定也有性惡凶靈,一旦遇上,又是大麻煩。
“快到了,應該就在這附近。”
一張卷軸在歐陽尋兩手之間展開,高大青年麵帶峻色,緩緩地轉首而望,卻隻見白雪茫茫,連隻鳥都沒有。
這是眾人期盼已久的話,雖然舉目四望一無所得,但他們相信活人不會被尿憋死,就算這探爐手“沈晉”是龜府少節主歐陽尋精挑細選出來的煉器大師,身上肯定有不少逆天秘寶,但隻要沈晉在這附近,他們一定有辦法將之揪出來。
“欸,對了,一直忘了問你,你怎麼確定沈晉在這個鬼地方?”星流雲突然問道。
歐陽尋漫不經心地回答說:
“沈晉在外麵有個徒弟,前段時間被害了,臨死之前說出了他師父的蹤跡,托龜府幫著照顧照顧。”
星流雲疑心又起,
“我去,你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了?這他娘的不會是個套兒吧!”
冷筱鳳不悅,
“星流雲,就你心眼兒多是吧!再說了,你早乾嘛去了。”
星流雲振振有詞,
“浪子回頭金不換,懸崖勒馬也是福,如果真是個套兒,咱現在停止行動也還來得及,總比一腳踏進去萬劫不複強!”
“哈!”冷小鳳笑出了啼笑是非的荒誕,“可拉倒吧你,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人家龜府有那麼多老學究,加起來難道還不如你一個半吊子強?”
歐陽尋歎了口氣,淡淡開口,
“沈晉那倒黴徒弟跟龜府是老交情了,算得上是個知根知底兒的人,他可不知道我們也在尋找煉器師,所以下套兒的說法根本就不成立。”
星流雲還是嘴硬,
“那你怎麼就確定沈晉在這兒附近?”
“靠這個。”
歐陽尋晃了晃手裡的卷軸,
“這並不是尋常物件,而是沈晉那倒黴徒弟留下來的一件玄器,專門用來尋找他師父的。”
幽女麵露興致,
“做的這麼逼真,我們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彆說幽女了,連身為準仙的穀朿和戚梭都一直沒發現這隻卷軸的秘密,所以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嘴角泛出幾絲苦笑,蕭聰和皇甫翾亦是麵麵相覷,他倆自認為也算精神力極端強大的存在,此時竟然也覺得有點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