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整天都在刻意地觀察楚熠的舉動。
傍晚時，又見到楚熠停在器械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謝驚春看準時機，直接走向楚熠，沉聲問道：“楚熠，你在乾什麼？”
楚熠猛然轉頭，神情一如既往冷靜。
“沒乾什麼。”
謝驚春目光不善，直接道：“我最近的劍被人動過，是你做的吧？”
楚熠抬起頭，似乎有些生氣。
“不是我。我隻是好奇，想摸一下而已，但我絕沒有動過你的劍。”
謝驚春皺眉：“你真的沒動？”
楚熠抿了抿嘴，直視謝驚春。
“沒有，我根本不會改劍。我隻是想看看，真的。”
謝驚春盯著楚熠片刻，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破綻。
但楚熠的眼神坦然，沒有絲毫心虛的跡象。
謝驚春心中疑惑漸起，轉身回到器械架旁，逐一檢查其他長劍。
檢查過程中，他竟然在架子底下找到了一些散落的劍刃碎片，以及一小截斷掉的劍芯。
順著這些痕跡，他注意到器械架後方有一條小路，上麵有些腳印。
謝驚春順著走了幾步。
很快就在一片灌木邊發現了更明顯的痕跡。
幾片殘舊的劍柄和切割工具。
顯然，是有人偷偷在這裡試圖修劍，卻並未處理好這些殘留。
這時，楚熠也跟了過來，看見地上的工具和碎片，皺眉說道：“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根本沒用過這些。”
謝驚春蹲下身，拿起一片斷掉的劍柄，仔細辨認。
忽然想起一件事，最近聽說有一個離開的弟子又悄悄溜回來練武。
這人曾在練武場待過幾天，後來被張教頭趕走。
或許這件事是他做的，與楚熠無關。
謝驚春回頭看向楚熠，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楚熠沒有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我隻是想看看好劍是什麼樣，現在看到了，真的很不一般。”
謝驚春聞言，稍稍一愣。
楚熠輕笑，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和自嘲。
“我小時候家裡很窮，吃飽都難，隻有幾把從外麵撿來的，人家不要的劍，用了幾年後劍刃都卷得像鋸子牙。”
“鄰縣的武館肯收我，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幸運的事情了。”
“但在那裡也沒好日子過。”他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目光避開謝驚春的視線。
“在武館時，一些世家子弟看不起我，他們故意找茬，我忍了好幾次，最後有一天，他們搶我的劍，還笑著說我窮得連劍都買不起，我就和他們打了一架。”
“打完架後，還要汙蔑我脾氣暴，品性惡劣，師父不想得罪那些人，隻能把我趕出來。”
說完，楚熠低下頭，不再說話，隻是緊緊地攥著拳頭。
謝驚春聽完，眼中閃過一抹動容。
他抿了下唇，緊接著把手中的劍遞給楚熠，“以後，你可以用我的劍。”
楚熠低頭，看著麵前的劍，聲音悶悶道：“多謝。”
謝驚春眉眼恣意，粲然一笑，伸手拍了下楚熠的肩膀。
楚熠也回他一笑。
但在轉身之際，他臉上的笑瞬間冷了下來。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