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宣德殿。
李世民斜躺在案桌前,閱覽著奏折。
陪在他左右的,則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
李世民看了會奏折,眉毛都擠在了一起。
“哎,關中缺糧啊!”
這些日子,朝廷上吵得沸沸揚揚的。
直到現在還拿不出一個章程了。
若隻是缺糧還罷了,哪想到今年不但缺糧,而且鄰近還有幾個縣鬨了災荒。
如此一來,不但百姓們食不果腹,就連文武百官都快沒辦法領取俸祿了。
唐朝官員俸祿支付方式,簡單粗暴,主要是用糧食來支付的。
根據官員品級的不同,來決定俸祿的多少。
眼看沒有什麼頭緒,李世民將奏折丟到一旁,索性躺在了榻上。
“玄齡,看了這麼久的奏章,也乏了吧,不如你給朕講講最近有什麼趣事,大家也放鬆一下。”
聞言,中年男子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撫著胡須,從容不迫道:
“最近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不過微臣倒是聽說了幾件有關魏右丞的事情。”
作為朝堂上的萬花筒,房玄齡不但要替皇上管理各種事情,還要做皇帝的千裡眼和順風耳。
對於朝野消息,都要收集歸攏,以備李世民隨時問詢。
“哦!魏征的事情?你快說來聽聽!”
原本李世民還無精打采的,可是聽到了魏征的名字,一下子坐了起來。
自那日運用了那幾幅春宮圖上的技術之後,他與皇後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代,乾柴烈火,熊熊燃起。
一連好幾日,都沒有走出後宮。
夫妻感情,如膠似漆,更勝往昔。
一想到那圖紙上教導的姿勢,還有幾個他們還未曾嘗試,便覺得小腹一熱。
隻等著批改完這些奏章之後,再回去溫存一二了。
不得不說,魏征這羊鼻公手裡還是有些好東西的。
看來回頭得找時間,再找他討教一些才是。
房玄齡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有人來報,說是魏右丞連著好幾日都在廊下進餐了。”
從貞觀年間開始,每次朝會結束以後,公家都會讓上朝的官員們在宮殿飛簷下、廊廡上吃頓飯,這頓飯就叫“廊下食”。
餐食標準不會簡陋寒磣到丟朝廷的臉麵,但也彆奢望山珍海味。
因此,除了級彆較低的官員之外,但凡有些身份的,根本不屑於在這邊用食。
聽完房玄齡的話,李世民頓時一頭霧水。
魏征那家夥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兩袖清風,一身傲骨,那是絕對不願意占朝廷半點便宜的。
怎麼現在轉性了?
房玄齡搖頭歎氣道:
“還不是因為他家那個大兒子,聽說剛來長安,便散儘家財在郊區,買了幾塊荒地。
現如今聽說魏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在廊下進食,也就不難理解了。”
“啥!這不是敗家子嘛!”
李世民嘴角一抽。
“還不止如此呢……”
房玄齡哭笑不得道:
“臣聽說那孩子,還想要拜程知節為義父呢,嚇得程知節躲在屋頂上不敢下來。”
“竟然還有此事!”
李世民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
難怪這幾天消停了許多,連奏折都變少了。
想不到魏征那羊鼻公,也有今天!
哈哈,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短暫幸災樂禍之後,李世民輕笑道:
“不過好在那孩子已經被朕安排去了弘文館,以後多加管教也就是了。”
然而,他卻看到房玄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難道說,那孩子在弘文館也不得安生?”
聞言,房玄齡長歎口氣。
“臣聽說那孩子入學的第一天,便把錢夫子給氣昏了過去,到現在還臥床養病呢。”
接下來,房玄齡便把學堂裡發生的事情大致地說了一遍。
尤其是老夫子那三問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