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已然到了這個份上,李世民便將長安令叫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魯亨商行的那個掌櫃。
長安令先是在李世民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旋即,李世民看向那掌櫃,淡淡道:
“是你報的官?”
“沒……沒錯,陛下您可要給草民做主啊!”
那掌櫃咕咚一聲跪了下來,將先前店裡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得講了一遍。
可是講著講著,卻發現李世民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你是說,洗劫你家店鋪的,不隻秦懷道一人,還跟著幾個幫凶?”
“沒錯,陛下,那幾人也都是年紀相仿的少年。”
商行掌櫃回憶了一下,開口道:
“那些人,一個頭上插著鮮花,一個裹著一個綠頭巾,還有一個黑臉的……”
似乎想起了什麼,隻見那掌櫃突然站了起來,紮了一個極不標準的馬步,嘴巴裡“咿咿呀呀”的大吼了一聲。
嚇得侍衛們一窩蜂地衝了進來,還以為有人要行刺聖上。
那掌櫃哪裡見過這等場麵,當下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道:
“那……那黑臉的使得就是這個功夫……”
李世民看了秦瓊一眼,後者緩緩點了點頭。
此刻他們也都認出了,這似乎是那程咬金那廝的家傳功夫。
他們這些人在軍中搭夥這麼多年,對這個東西自然熟悉。
至於那頭上插著朵花的,必然是長孫家的那小子,長孫衝。
而頭上裹著綠頭巾的,應該是房玄齡家的老二,房遺愛。
好家夥!
一個小小的案子,竟然牽扯出長孫家,房家,秦家,還有程家!
看來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啊!
“就這些,沒有彆人了嗎?”這時,李世民突然開口道。
“還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瘦猴,像是他們幾個的手下,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商行掌櫃如實答道。
“噢……”聽到這個答案,不知怎麼的,李世民的神情居然有些失望。
“竟然沒有魏叔玉那小子,真是可惜……這麼熱鬨的事情,都不摻和一腳,莫非這小子轉性了不成?”
這幾日魏叔玉的名字,都快在李世民耳邊起繭了。
讓他略微欣慰的是,這小子倒還知道分寸,沒有跟這幾個小王八蛋瞎胡鬨。
“你如何確定,洗劫你店鋪之人便是秦懷道呢?”
此時,秦瓊早都忍不住了,連忙開口道。
“那少年臨走前,自己說的。”
“他說了你就信?那他如果說是你爹,你也乖乖叫爹嗎!”秦瓊有些無語。
“你覺得會有人乾了壞事,蠢到自報家門嗎?”
“唉?你這人怎麼罵人啊!”掌櫃的臉色一紅,剛想發火,可又見皇帝就在麵前,不敢造次。
便陰陽怪氣道:
“難說!子不教,父之過,誰知道那些公子哥腦子裡咋想的呢……”
掌櫃的見秦瓊臉色蒼白,弱不禁風,隻以為是個普通文書,壓根沒有放在眼裡。
“混賬東西!老夫……老夫現在就打死你,大不了,這翼國公不做了!”
秦瓊是個急脾氣,而且向來護短。
彆看表麵上,文質彬彬的,可骨子裡卻是大唐諸將中最殺伐果斷的一個。
實在是因為他立的戰功太多。
多到連太上皇李淵都親口說道:“你立下如此戰功,我的肉都可以割下來給你吃。”的地步。
因此在大唐,惹了程咬金,或許隻是斷條腿。
可招惹了秦瓊,卻很有可能丟條命的。
因為在秦瓊眼裡,兒子秦懷道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所在。
哪想到今天剛向陛下托孤,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他隻覺得有人在針對他秦家。
“您……您是翼國公!”
聽到這話,掌櫃的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瞬間便沒了之前囂張的氣焰。
可旋即想到自己也有後台,便硬著頭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