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
眼見著長孫皇後的身體日漸康複,這些日子,李世民的臉上也難得有了笑容。
“那小子最近沒再惹什麼亂子吧?”
李世民喝著茶水,侍女在一旁按捏著肩膀,顯得十分悠閒。
有了之前幾次經驗,這一次何力士立馬心領神會道:
“回稟陛下,亂子倒是沒有,隻不過魏博士如今的處境怕是不怎麼舒服……”
“噢?”李世民揚了揚眉毛。
何力士苦笑道:
“自上次盧祭酒在禦前鬨過之後,也不知怎麼的,弘文館的教書先生們竟紛紛跳出來與魏博士劃清界限,都是一副不願與之為伍的模樣。
現如今,聽說魏博士隻帶著幾名學生,整日在盩厔開堂授課,十分冷清。”
何力士說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
作為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他深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分寸掌握的極好。
不久之後,便見李世民點頭道:
“那小子是個有骨氣的,寧願在鄉下教書,也不願低頭,倒是有朕的幾分風采!”
旋即,話鋒一變道:
“倒是那些腐儒,仗著一個個詩書傳家,有恃無恐,竟然聯手打壓一個後輩!
哼哼!早晚朕也要學那高祖皇帝,摘下爾等的儒冠,溺個透心涼!”
李世民恨恨說了一句,過了嘴癮,便苦笑了起來。
說到底,那些老家夥們靠著詩書傳家的招牌,便擁有了對儒家經典的解釋權,大唐想要靠文人治國,便逃脫不了這一關。
哎!要是啥時候,能將這個利器掌握在朝廷手裡就好了。
那時候,還怕他什麼山東士族?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之色,看向何力士,吩咐道:
“聽玄齡他們說,不日大唐使團便要開拔了吧,此去山高路遠,你從內庫領些東西,送到魏卿府上,也算是全了我們的君臣之情。”
李世民自然明白弘文館鬨這一出,不過是那些老家夥們玩的一出敲山震虎罷了。
魏叔玉那小子,是替他當了出氣筒。
既然兒子沒辦法補償,那便補償給他老子吧。
何力士領了旨,便下去了。
沒過多久,越王李泰卻是趕了過來。
“兒臣拜見父皇!”
李泰嘻嘻哈哈地行了一禮,便乖巧的坐在了李世民右手邊。
對於這個性格有些像自己的兒子,李世民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父子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
何況自從皇後治病以來,李泰便守在床邊端茶倒水,很是孝順。
“聽聞近些日子,你每日都在家裡苦讀,閉門謝客,可有此事?”李世民笑著說道。
“父皇,您聽說啦?其實兒子一邊讀書,一邊也是在祈禱母後身體能早一些康複,算不得什麼的。”李泰眼角藏著一抹喜色。
嘴上謙虛著,可心裡已然是樂開了花,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最吃這一套了。
果然,待他話音剛落,便見李世民親昵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
“好!正所謂家有孝子,不絕其祀,朕不求你們幾個這輩子有多大出息,隻要能兄友弟恭,相互扶持,朕與你母後,便知足了。”
見此,李泰連忙點頭稱是,一副受教的模樣。
眼見李世民興致不錯,李泰連忙搶過了侍女的活計,親自給李世民按摩起來。
“兒臣已經曉得了父皇的意思了,說起來,前些日子,兒臣找那什麼陳近南,當真是荒唐無比。
那等高人,就連父皇都可遇而不可求,兒臣哪有什麼福分,將他老人家招致麾下,就算有,隻怕也是個冒牌貨!”
李世民點了點頭,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