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些人上來之後,隻是淡淡瞥了魏叔玉一眼,便找地方坐了下來,接著便對著魏叔玉這邊,一陣指指點點。
隻有隊尾的一個與魏叔玉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神情尷尬地朝魏叔玉這邊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仗著自己出身裴家嫡脈,便自以為高人一等,大哥,你可千萬彆和他們一般見識!”
魏書瑾瞧著那些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魏叔玉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
“那些人是裴寂之後?”
說起來河東裴氏,乃是大唐最頂級的世家之一。
然而一般來說,這些大家族卻也有嫡庶之分。
就好比三國時期的袁紹袁術兩兄弟一樣。
身為大唐宰相的裴寂便是出身嫡支。
而魏征的正妻裴氏,則出身屬於裴家支脈的裴矩一係。
裴寂與裴矩兩人都曾先後做過大唐的宰相。
因此這兩支裴氏家族,表麵上和和氣氣,暗地裡卻有彼此較勁的心思。
總體算來,互有勝負。
隻可惜隨著兩年前裴矩的病逝,魏叔玉母親這支一下子失了勢。
平日裡,裴矩那係的子弟便常常冷嘲熱諷。
對於被打上裴矩這支烙印的魏叔玉,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大哥你不常去娘那邊,你不知道,這些裴氏宗家的人,平日裡沒少欺負表兄表姐他們,他們……他們還在背後說爹和娘的壞話呢,後來要不是爹發了財,還得到了陛下的重用,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擠兌咱家呢……”
“臥槽,還有這一出?”魏叔玉嘴角一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老頭子每次去裴家都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樣。
難怪發財那天,老頭子從裴家回來的時候,春光滿麵,揚眉吐氣!
敢情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魏叔玉歪頭看向魏書瑾,一副無奈的模樣。
他遲遲不去見裴氏,是因為心裡覺得有些尷尬。
來大唐這麼久,他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魏征的身份。
現在讓他突然去將一個陌生女子稱呼為母親,確實有些難度。
可暫時無法接受,卻不代表著魏叔玉可以眼睜睜看著“生母”被人欺負。
“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魏叔玉歎氣道。
“不是我不想告訴大哥,是咱爹他不讓啊!他說……他說一切順其自然便好了,大哥你遲早都會明白的。”魏書瑾苦笑道。
“這老頭子……哎……”
魏叔玉歎了口氣,看來不管怎麼著,等到此間事了,是得去裴家走一趟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卻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動靜。
原本那邊對魏叔玉指指點點的裴家子弟,突然朝這邊走了過來。
領頭的乃是一個神色倨傲的男子,一身華服打扮,舉手投足間,甚是優雅,惹得周圍人一陣驚歎。
看見那人,尉遲寶林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魏叔,此人名叫裴承先,乃是裴寂之孫,其父裴律師,乃是本朝駙馬,其母臨海公主,乃是當今陛下胞妹,也就是說,此人乃是當今陛下的親外甥,平日裡素來目中無人,囂張跋扈……”
說到這裡,尉遲寶林頓了一下,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對了,聽說這小子與越王殿下一起從小玩到大,過從甚密……”
“哦?越王李泰麼?”魏叔玉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恍然。
裴承先走了過來,以一種居高臨下地姿態看著魏叔玉道:
“你便是那裴淑華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你給裴家帶來多大的麻煩?念你年少無知,還不速速離去,省得貽笑大方,連累我裴氏名聲!
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