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概是五點半,我在花園散步,聽到了一聲慘叫,隨後便急匆匆趕來,來的時候,丈夫就已經躺在地上了,其他的,什麼都沒看見。”
李明,李嘉豪的兒子。
穿的很潮,跟對待警察不同,壓根沒把陳悅放在眼裡,語氣傲慢道。
“五點四十,我在地下室玩遊戲呢,我啥也沒聽到,直到老媽過來跟我說李嘉豪出聲了。”
見陳悅不相信,他又補充道。
“哼,地下室隔音那麼好,聽不見不是很正常?”
李琳,李嘉豪的女兒。
看上去柔弱無辜,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完。
“我記不清多少點了,當時……我在樓上休息,突然被一陣吵鬨聲吵醒,下來就看見爸爸他……”
話還沒說話,便哇一聲哭出來。
吳菲將其擁入懷中,隨即母女倆一起哭。
陳悅目光看向周律師,後者一身筆挺的西裝,表情嚴肅。
“五點半,當時我在與吳太太在花園中談論一些家族事物,便聽見了慘叫,然後就是管家的驚呼聲。”
至於管家的說辭,陳悅倒背如流,便沒有再問。
主要是看他這精神狀態很差,一旦提及死者,他便有些神情恍惚,所以儘可能不要刺激。
陳悅將他們的說辭一一記下,心裡暗自思索。
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據,並且都合理,僅僅根據他們片麵話語,難以找出破局之法。
羅張筆尖快速滑動,將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記下,乃至說話時的神情。
他刷刷的記著,陳悅沉默著。
現場緩緩靜下,隻有那對母女在低聲哭泣。
漸漸的,她們的聲音也在變小。
氣氛開始壓抑。
此時,李明皺著眉,不滿道。
“這件事不是已經有結果了嗎?李嘉豪有先天心臟病,是因為突發心臟病死的,是意外身死,你們還想查什麼?還能查到什麼?”
他晚上還約了朋友去玩,可不能因為這事耽誤了。
陳悅看向李明,“你父親的死,你不在意?”
聞言,李明冷哼一聲,“哼!他算哪門子父親!……”
沒等他說話,便被吳菲嗬斥道。
“明兒!在外人麵前,不許無禮!”
這裡的無禮,是指讓父親拉麵子。
家醜不外揚這件事,他哪怕再紈絝,也知道不對,便沒有多說。
李明轉過頭,自顧自的賭氣。
這些,陳悅都看在眼裡。
他們家裡關係並不好。
陳悅把他們晾在外麵,無視那李明可以殺人的眼神,回到案發現場。
一進門。
陳悅的目光便鎖定在正前方,一根被折斷的羽毛。
這根羽毛,看似平常,卻在陳悅眼中猶如一道劃破迷霧的曙光。
他輕輕拾起羽毛,仔細端詳,那細膩的紋理、獨特的色澤,都透露出它並非普通裝飾用羽。
羅張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陳悅則緩緩開口:“這羽毛,定是來自那支李家豪極為珍視的古董羽毛筆。”
這件事,羅張是知道的。
李嘉豪喜好古董,那羽毛筆就是其中之一。
說罷,陳悅走向書桌,目光在桌麵搜尋,果不其然,那原本放置羽毛筆的位置空著。
“叫來李琳。”
陳悅有事問她。
不多時,一臉不安的李琳出現在陳悅麵前。
陳悅徑直舉起羽毛,問道:“李小姐,這支筆是你送給你父親的吧?”
李琳的眼神在觸及羽毛的瞬間有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鎮定,“是的,一年前我送給父親做生日禮物,這是支古董筆,很珍貴,父親隻是擺在桌上,很少用的。”
陳悅微微眯眼,繼續追問:“那你可知這羽毛為何會折斷在此?”
李琳搖頭,“我不清楚,我當晚一直在樓上,沒進過書房。”
然而,她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和不敢直視的目光,卻被陳悅儘收眼底。
陳悅再次回到書桌旁,心中暗自思忖。
這支筆平時靜置於此,若無人觸碰,斷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的視線在書房內四處遊走,從牆壁到書架,從地板到天花板。
試圖找到與羽毛筆相關的蛛絲馬跡。
突然,他想到,若是凶手在慌亂中碰到了羽毛筆,那必定是在尋找什麼或者製造什麼假象。
而這書房,會不會存在暗機關呢?
他走到窗邊,看著那密封的窗戶和窗外發現的纖維物質。
靈光乍現!
也許,這密室的形成,與這羽毛筆的折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