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洛城門。
匈奴使者一行,已經抵達了此地。
來時意氣風發的匈奴人,不少人拜酈商所賜,全都身體掛彩,充滿了鞭痕。
對於他們而言,顯然是大漢朝廷給予的屈辱。
攣提稽粥更是麵色陰沉,看到巍峨雄偉的長安城,他甚至在想著,有朝一日殺入此城劫掠。
“漢人自詡禮儀之邦,卻連迎接我等的人都沒有!”
“媽的,一群混賬東西,我等回去後,定要稟明單於,與代地陳豨合作,共同討伐劉邦!”
“咱們不會要自己前去未央宮吧?”
攣提稽粥頭戴尖頂帽,衣襟左掩,是為左衽,中原以右為尊,四夷皆左。
陰冷的雙眼,讓他看著城中漢人,仿佛是待宰的羔羊。
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冒頓單於,會更傾向於跟大漢和親。
漢廷的女人,就比草原上風姿婀娜的女子更美?
“諸位想必是匈奴使者?”
來人聲音,打斷了攣提稽粥的思緒,眼前之人溫潤如玉,相貌英偉,隻不過看起來有些羸弱。
“對。”
攣提稽粥隻回了一個字,手下人可不會放過借題發揮的機會。
“你們漢人如此不懂禮節!我們已經等候多時,為何才派人過來?”
“嗬嗬,還以為漢人能派出什麼人物?結果就是你這等弱不禁風!”
“就你這種貨色,在我們匈奴,都無法被稱作男人!”
說罷,匈奴使者們放肆大笑,之前在酈商處受到的委屈,如今全都發泄了出來。
來人正是劉盈和趙毅,後者緊攥雙拳,在大漢的地盤羞辱大漢太子,實在是令人無法忍受。
“趙兄,彆著急。”
劉盈擺了擺手,示意趙毅稍安勿躁。
“諸位說得好啊!”
劉盈衝著匈奴人豎起大拇指,攣提稽粥冷笑道:“我就說過,漢人全都是軟骨頭,隻配給我們匈奴人牽馬放牧,天生的牧羊犬,哈哈哈!”
趙毅氣得渾身發抖,看到好友被如此羞辱,他方知大漢太子的處境。
酈商打了人,維護了漢廷的尊嚴,可匈奴人的怒火,卻要由劉盈來承受。
朝廷上下,功臣無數,卻沒有一個人敢於承擔責任。
至於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更是親自點名劉盈,前來迎接匈奴使者。
若是無法維護漢廷尊嚴,亦或是導致和親失敗,劉盈的儲君之位也岌岌可危。
趙毅隻看到了漢廷奪嫡的殘酷,絲毫沒有見到父子親情。
“朝廷為何派我前來,諸位可知道?”
“嗬嗬,你說便是。”
攣提稽粥已經徹底將劉盈當做軟柿子,現在隻想多戲弄對方幾句。
“我大漢派遣官員迎接使團有規矩,德才兼備之人,負責接待南越。”
“而像我這種寡德寡才的無名小卒,就隻能接待你們了。”
“沒辦法,什麼樣的人,接待什麼樣的國家,很公平嘛!”
此言一出,匈奴人彷佛吞了蒼蠅一般難受。
他們剛才對劉盈的羞辱,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