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南岸,聊城。
幾天之前還誌得意滿的張春大軍,如今正飽受著饑餓。
因為劉盈的乾擾,使得北岸的糧草,根本無法運輸過來。
任誰也沒有想到,兩千人的騎兵,竟然令聊城叛軍如鯁在喉。
張春現在麵臨著難題,如若率領大軍,直奔南岸擊潰劉盈,那曹參等人絕不會坐視不管。
彭越和曹參一起攻城,張春就像個剛出閣的小媳婦,肯定承受不住這等巨龍撞擊。
但若是放任不管,根本不用等到漢軍攻城,饑寒交迫就會讓叛軍內部發生嘩變。
這種明牌陽謀打法,令張春頗為難受。
仿佛兩杯鴆酒擺在他麵前,而他卻隻能任選其一,亦或是兩杯痛飲。
砰!
張春怒不可遏,叛軍其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放棄聊城,先行擊潰北岸的劉盈,然後回返燕地與盧琯彙合,再圖大事。
不過這樣做,將會打破陳豨的部署,使得曹參、彭越的援軍,浩浩湯湯殺向代地。
但僵持下去,誰知道劉盈這廝,還會搞出什麼幺蛾子?
到時候三萬大軍損失殆儘,那他張春便無顏見代王!
“莫非,真要如劉盈所說,本將軍要在三日之內敗走聊城?”
張春隻感覺寒風蕭瑟,讓他不寒而栗。
興許,謀反在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大漢朝廷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羸弱,直到現在,回返長安的蒯通,也沒有送來任何消息!
更彆說,隱藏在朝廷之中的那條大魚,同樣沒有任何反饋!
——
漢軍大營。
往日喜歡在城樓上罵陣的叛軍,今天仿佛啞巴吃黃連,愣是沒來找罵。
“相國,斥候送來了消息,北岸有我軍騎兵!”
“這支騎兵截斷了敵軍糧道,使得聊城叛軍,無法得到補給。”
手下前來彙報,蕭何淡然一笑,彭越則渾然不知。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要親自稟報陛下,嘉獎這支騎兵!”
“若能生擒張春這廝,陛下一定要給他封侯才行!”
“曹參,你為何這般看我?難道老子說錯了不成?”
唉!
曹參歎氣道:“彭越啊,你就是太過遲鈍!若是去年你沒有請辭梁王,說不定你我就要戰場相見了!”
“試問神出鬼沒,兩千精銳騎兵,除了太子殿下,還有何人?”
太子殿下?
彭越啞口無言,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吃了後輩的紅利。
好在他之前,就已經向劉盈請教,隻要臉皮足夠厚,尷尬的就不是他!
“我早就猜到了!太子為何半年不見蹤影?看來是預料到陳豨要進攻齊地!”
“倒是你這個相國,深謀遠慮不如太子,真是丟人!”
你?
曹參啞口無言,沒想到彭越這廝,哪怕成了諸侯王,依舊臉皮厚如城牆。
“彆愣著了!讓士兵們擂起戰鼓,叛軍一刻都彆想安生!”
本來便饑寒交迫的叛軍,想要通過睡眠,減少一些熱量消耗。
誰知城外戰鼓聲震天響,漢軍吃飽喝足,一身力氣,正愁無處釋放。
咚咚咚!
戰鼓聲每一次敲響,仿佛都捶在叛軍心上。
張春皺眉不止,繼續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