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數十裡外。
經過半個多月的行軍,劉盈路過家門而不入。
從陳豨之亂開始,他已經一年沒有踏進長安。
此番路過,不過是沿途補給馬匹,順勢南下征伐英布。
“荊國的形式不容樂觀。”
蒯通、李左車、龐轅三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分析當前局勢。
“荊王距離英布最近,首當其衝受到衝擊,但楚王卻沒有及時救援,實在是耐人尋味。”
龐轅捏著下巴,看向了蒯通和李左車,“不知二位先生有何高見?”
蒯通搖頭晃腦,直言道:“還能有什麼高見?就是把劉賈當成棄子了。”
李左車頷首點頭,“楚王若是出兵來襲,很有可能中了英布沿途設下的埋伏,到時候楚地也有可能淪陷。”
“荊王心存死誌,已經堅持了半月有餘,恐怕長此已久下去,荊國必被英布所破。”
即便是三人在現場,也不能為荊王逆轉局勢。
碰到英布這種獅子搏兔,尚用全力的人,算是劉賈倒黴。
通過宴會喝酒的理由,便輕鬆看透了劉賈的心思,察覺到荊國在秣兵曆馬,隨即發動迅猛攻勢,令荊國猝不及防。
沒有調練好的士兵,麵對英布的刑徒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你們仨嘀咕什麼呢?”
劉盈走進大營,笑道:“與其在這裡冥思苦想,不如真到了荊國看一眼局勢,再做出有效分析。”
三人向劉盈見禮,蒯通直言道:“已經一年沒有回到長樂宮了!殿下,咱們不如回去看看?”
劉盈搖了搖頭,“還沒有平定內亂,有何麵目見長安父老鄉親?”
劉盈倒是有些想念嫣兒,不知後者在長樂宮過得怎麼樣。
還有椒房殿的母後,以及暫居長安的魯元公主,還有賢弟劉恒,跟屁蟲劉長,愚蠢的歐豆豆劉如意。
這些人,唯有離開長安後,才讓劉盈愈發想念。
至於戚夫人?給老子嘎!
“殿下有如此誌向,當真是大漢之幸也!”
李左車欣慰不已,四人說話之際,卻見鄭茂急匆匆趕來。
“殿下,長安城的急報!”
“有多急?陳豨的追兵,都沒讓你失了方寸。”
劉盈調侃一句,隨即翻閱起書信,隻覺得心中添堵。
“殿下?”
“你們自己看吧。”
劉盈將書信交給蒯通,三人圍觀後,同樣麵色鐵青。
“沒想到陛下離開長安,皇後已經出手了。”
“鄧弱,真是倒黴,被皇後殺一儆百。”
“這廝之前投靠了戚夫人,已經攀上了高枝兒,卻沒想到是作繭自縛。”
李左車感慨道:“殿下,臣有句話,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要告訴您。”
劉盈點了點頭,“先生但說無妨,你們三人都與我亦師亦友,不用藏著掖著。”
李左車心中頓感寬慰,隨即低聲道:“母強子弱,並非好事!皇後是為太子鋪路不假,但此舉過後,這些彙聚在殿下身邊的臣子,究竟是誰的人?”
李左車點到即止,他不想擔負挑撥劉盈母子的罵名,卻要儘到身為臣子的職責,隻能如此提醒劉盈,要小心皇後,也就是將來的太後權力過大。
“皇後勢大,日後太子登基,恐怕呂氏外戚會水漲船高。”
“這些人,若真的為太子效力也就罷了,就怕他們身懷異心,會威脅到太子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