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公子還真有些東西。”
蘇玄站在陳延昭身邊,低聲道:“他剛剛進入茶樓見到那些管事,便給自己封了個什麼負責城建的欽差,還說直接對您負責,那一下就將那些管事給鎮住了。”
“不過後來有個叫趙金的管事牽頭,說一座樓閣七千兩價格太貴,讓沈霄公子降價,沈霄公子不肯,他便帶頭離開,他們剛走到樓梯口,沈霄公子便說,之所以所有樓閣全部定價七千兩,那是因為讓先簽字的人先挑位置。”
“他還說他今後會負責秦淮坊管理,今日誰配合他不記得,誰不配合他一清二楚,還說您派錦衣衛插手此事是重視,誰不配合就是不給您麵子,那些管事當時就懵了,脆弱的結盟土崩瓦解,爭先恐後的簽字,所以短短一刻鐘,字便簽完了。”
聽著蘇玄的解釋。
陳延昭喜上眉梢,拍案叫絕,“真是好樣的!咱就說沒看錯這小子,他果然有一套!沒想到他之所以沒按地段定價,竟然是打的這主意!恐怕他當時就想到了這問題,隻是沒說而已!”
他當時還以為沈霄年輕,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
如今看來竟是他低估了沈霄。
“爺。”
蘇玄問道:“沈霄公子這一招,恐怕其他管事也會痛快簽字,即便有剩餘,肯定會有開酒樓和客棧的過來購買,所以這樓閣馬上就能售賣一空,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陳延昭想了想,沉吟道:“繼續讓他負責,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蘇玄應聲道:“末將明白。”
說著,他又道:“對了陛下,還有兩個月就到您壽辰了,藩王們都要回京給您過壽,太子爺也想讓他們回來。”
陳延昭眉頭緊皺,抬頭看向蘇玄,問道:“你說他們是回京好,還是不回京好?”
蘇玄忙道:“當然是回京好,您是他們生父,他們回來給您過壽那是孝心,大家齊聚一堂,父慈子孝的多好啊?”
“父慈子孝?”
陳延昭眼眸泛寒,沉聲道:“蘇玄,彆人不知道,你這錦衣衛指揮使還不知道?你說他們孝順嗎?咱讓他們替朝廷鎮守大楚九邊,保護國門,他們是怎麼做的?在封地內強占田產、毆打官員、私自擴軍、侵占軍屯,他們就這麼對待咱的百姓和官吏,他們這叫孝順?”
“嗬嗬......”
蘇玄尷尬一笑,“王爺們久居京師,受陛下和太子爺管製,受綱常禮法約束,所以剛放出去有些放縱也是情有可原的。王爺們都是陛下的親骨肉,末將相信他們很快就會醒悟的。”
陳延昭眼眸微眯,“你真這麼想?”
蘇玄隻覺背脊發涼,冷汗四溢,應聲道:“末將是發自真心的。”
他跟隨陳延昭這麼多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陳延昭。
陳延昭對文武百官手腕鐵血,眼裡不揉沙子。
但他對自己的兒子,那可是信任的不得了,在陳延昭眼睛裡,全天下都是壞人,就他們老陳家的種是好人。
陳延昭內心深處甚至認為,藩王謀逆都能接受,因為天下還是陳家的。
所以這麼多年蘇玄雖然暗中搜集了藩王的不法之事,但永遠都是寬慰陳延昭,絕對不敢火上澆油。
他陳延昭的兒子,豈能讓他人評判?
蘇玄記得當年有個禦史死諫陳延昭分封藩王,最終讓陳延昭給活活摔成了肉泥。
所以他哪敢評說藩王。
“哈哈!”
陳延昭聞言,臉上寒意瞬間消散,拍了拍蘇玄的肩膀,“你不用緊張,咱知道你跟咱是一條心,咱都先給他們記著,回頭再跟他們算賬。”
說著,他又低聲道:“太子跟沒跟你打聽過這些藩王的消息?”
蘇玄毫不猶豫道:“打聽過。”
陳延昭問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蘇玄扯著自己的耳朵道:“爺,臣這耳朵有病,除您之外,誰提藩王的事情,臣都聽不見。”
“哈哈哈!”
陳延昭站起身來,朗聲大笑,“這就對了!咱走吧!”
他們兩人剛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