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張壽祥轉頭看向張壽濤,垂眸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我跟你解釋?那件案子的卷宗我看過,如此細節問題,若不是沈霄慧眼如炬,應天府衙的人都可能查不出來,所以沈霄被誣陷而後自證清白,這便說明他不是普通紈絝子弟。”
“如今應天府誰人不知道秦淮坊是個聚寶盆?難道陛下不知道?那為何沈霄還能堂而皇之地參與其中,甚至還是個負責人,那便說明這是太子與陛下特許的,他們有意培養沈霄。”
“他已經被誣陷一次,還受陛下和太子照顧,你現在去找他的麻煩,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你還嫌我們的麻煩不夠多?我們的仇人不夠多?”
聽聞此話。
張壽濤眉頭緊皺,應聲道:“我知道了大哥。”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心中卻滿是憤恨。
因為如今皇帝針對淮西勳貴,太子針對張家。
那沈霄自然便是張家的敵人。
既然陳延昭和陳楓兩人想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張壽濤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陳延昭有他的製衡策略。
張壽濤則有他的應對方法。
“你能明白便好。”
張壽祥微微點頭,沉吟道:“對待沈霄,我們要拉攏而不是針對,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能拉攏到他,說不定今後對我張家而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霄那勾欄開業的時候,你去送點賀禮,賀禮要貴重一些,要讓他看到我們對他的重視和善意。”
“我知道了!”張壽濤冷哼著轉身離開。
張壽詳這番話,張壽濤肯定是不認的。
因為他始終認為,張家並沒有任何錯。
張壽詳這麼多年,為陳延昭出謀劃策,運籌帷幄,立下汗馬功勞。
張壽濤細數張壽詳這麼多年的功績,諸如“仿漢滅武”之國策;推行兩淮鹽專賣、茶法改革、銅錢複鑄等等;戰時調解諸將矛盾比如鎮江戰前陳延昭佯怒,張壽詳斡旋赦免將士等等。
張壽詳為楚國不知付出多少辛苦。
如今陳延昭說打壓張家便打壓?
現如今張家不過是拿一些本來就屬於他們的東西,這有什麼錯?
若不是陳延昭刻意打壓,開發七裡坊這麼好的事情,肯定會落入張家手中。
陳延昭和陳楓不讓張家好過。
張壽濤肯定也要讓他們不痛快。
張壽詳望著張壽濤離去的背影,也並未多說什麼。
因為他自己感覺的出來,張壽濤正在漸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他也明白,張壽濤如此胡作非為,早晚會要出事。
但張壽詳也並不如何惱怒。
因為當張家若真有被清算的那一天,張家過錯總要有一個人背負。
張壽濤如此行事,自然是背負這些過錯的最佳人選。
一個家族的成長,肯定避免不了犧牲。
張壽詳有自己的計劃和想法,為了張家的延續,所有人都可以犧牲,包括他自己。
與此同時。
張壽濤已經怒氣衝衝到了院內。
張壽詳長子張廣仁急忙迎了上來,問道:“二叔,我爹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