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張彥當初考中進士,也多半得益於他的押題。
他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隻認為兄弟間互幫互助是應當的。而若像今日這般,出了矛盾,隻當講清道理,錯了便誠懇認錯。待此事揭過之後,兄弟還是兄弟,將此事當作前車之鑒便可,而斷不該因為孩子的事情仍舊心存記恨。
可大哥的反應,顯然是跟他的想法不同。
“大哥,若今日犯錯的是鶴齡,我也絕不會包庇。”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犯錯不要緊,我們應當想著如何更正,而不是因此置氣。”
他承認他是給女兒出氣做主,但義齡受到的懲罰,本就是他應得的。
“二弟說得甚好。”張彥口不對心。
張巒見狀心底失望,也不願再同他多說。
“三個月內,不許離開自己的院子!就當是養傷了!”張老太太看著張義齡,最後發話道。
張眉妍悄悄躲藏在柳氏身後,生怕自己也被禁足。
柳氏連忙求道:“老太太,三個月委實太長了,這麼久不去私塾,隻怕會耽擱課業啊。”
張老太太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她一心想著讓子孫們多讀書,光大門楣,對孩子的課業看得向來很重。
柳氏正是抓住了她的心思。
“那可以讓二哥在禁足的同時背書寫字啊!家中清淨,剛好修身養性呢。”張眉壽在張老太太改變主意之前出聲說道。
張巒聽得眼睛一亮。
他怎麼覺得……女兒這股子機靈勁兒,跟他那麼像呢?
“可……家中又沒有先生,誰來監督他,遇到生字,又該找誰?”柳氏道:“他父親忙於公事,我又管著家中瑣事,隻怕無暇顧及。”
張眉壽悄悄捅了捅自家爹。
張巒知道這是該自己出手了,當即清了清嗓子,道:“大嫂不必多慮,此事交給我便是。我向來清閒,倒可加以督促,保管不讓義齡落下半分課業。”
“怎好麻煩二弟……”
“不麻煩,樂意之至。”
柳氏徹底沒話說了,趴在婆子背上的張義齡哭聲越發止不住。
他都被打成這樣了,這些奸人卻還想著要害他!
張老太太在一旁麵露滿意之色。
“就按老二說得來。”她轉頭看向大兒子,見他黑著臉,就輕斥道:“此事本就是因你們沒管教好義齡而起,眼下你二弟都放下成見、願意幫著你們教授義齡課業了,你這個做大哥的怎麼反倒如此沒有風度?”
張彥聞言,隻好暫時壓下內心的種種不悅。
畢竟,開元寺起火一事,若真被有心人盯上了,想拿來做文章的話,還得靠著張巒的人脈來平息。
“母親教訓得是,是兒子過於護短了。千錯萬錯隻怪愚兄教子無方,隻盼蓁蓁的腿能早日恢複,若不然我這個做大伯的實在良心難安。”後半句他是衝著張巒說的。
張巒低頭看著一雙眼睛燦若星子的女兒。
“蓁蓁的腿,一定會好的。”
……
張眉壽被抱著一起回了海棠居,張鶴齡和張延齡早已困倦了,便先被帶回去睡覺。
裡間內,張巒和柳氏屏退了下人,隻留了趙姑姑在一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