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壽有些懷疑。
真的……不會起反作用嗎?
“這裡頭說的什麼?是教人如何為人處事嗎?”蒼鹿在一旁好奇地問。
“對。”王守仁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此乃維係男女感情之無上秘籍。”
“隻對男女之間有用?”蒼鹿又問。
“也未必吧……”王守仁想了想,認真道:“以此推論,斷袖之間也無不可。”
張眉壽拿看待妖孽一般的眼神看向他。
王守仁雖是自幼與彆的孩子不同,可她幼時怎沒發現他竟‘博學多聞’到如此境界?
不過想一想,即使幼時她自他口中聽到什麼“男女感情”、“斷袖”之類的詞句,大約隻會癡癡茫茫地問上一句“伯安哥,那是什麼”吧?
喏,就如同此時純潔懵懂的小蒼鹿一般——
“斷袖是何意?”蒼鹿雖眼不能觀,卻最是好學。如今不過八歲,各類詩詞文章已是張口就來,不知字形,卻尤為善悟,自有獨特的領悟藏於小小胸壑之間。
“就是男子與男子之間有了類似男女之間的感情。”王守仁就這麼解釋起來。
一旁的阿荔聞言瞪大了眼睛,臉色微紅,卻仍忍不住想聽。
張眉壽聽的嘴角都有些僵硬。
若說一滴墨能染黑一缸水的話,那王守仁必然就是這關鍵的一滴了。
可她似乎想錯了……
蒼鹿聽罷,皺眉道:“那不是龍陽之好嗎?”
他連龍陽之好都知道!
張眉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心中的純潔少年模樣刹那便崩塌了。
“一個意思。”王守仁還欲往下解釋:“斷袖之說源於……”
“彆當著蓁蓁的麵說這些。”蒼鹿輕咳一聲,及時打斷:“若將她教壞了可如何是好。”
張眉壽:……現在說這個真的不會太晚了嗎?
“對對。”王守仁恍然道:“這斷袖的典故,回頭咱們二人私下再細細探討。”
還要私下探討?
張眉壽眼神複雜地看著兩個小少年。
一個是名氣在外的神童。
另一個是自幼被當作女兒家來養,生得好看到讓真正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想要嫉妒的翩翩玉童子。
她好像已經被教壞了怎麼辦……
果真是近墨者黑,誰都休想逃得掉。
張眉壽心思複雜間,王守仁提出要下棋。
這幾年來,他一直在教張眉壽下棋,自稱是張眉壽的“圍棋師傅”。
蒼鹿不肯落於人後,便也自薦做了張眉壽的“詩詞師傅”,監督張眉壽背誦詩詞。
張眉壽喜歡下棋,圍棋象棋都愛,卻不喜歡讀書寫字,起初為了應對,她常常照著書讀,蓄意欺瞞這位眼睛看不見的“詩詞師傅”。
偏偏蒼鹿仍十分儘心儘力,數年如一日地認真講解。
這讓年幼的張眉壽漸漸覺得心中有愧,後來便偷偷改了這個惡習,倒也認認真真地背了不少詩詞。
這些幼時趣事張眉壽原本早已淡忘了,眼下又當此情此景,記憶不免又清晰鮮活起來。
但眼下她卻不想跟‘師傅’下棋。
她提議讓鶴齡延齡一起過來玩葉子牌。
另外,又讓人去請了張秋池。
“你不是向來不跟你大哥玩的嗎?”王守仁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