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幾日最擔心的還屬譽哥哥會不會從鄧太太那裡聽到什麼,從而也對她產生‘誤解’。
若不將這誤解消除,那她嫁給譽哥哥的想法隻怕要徹底落空了。
可自張義齡禁足以來,鄧譽再沒來過張家。
張眉妍想到這裡,越發著急。
她看向張鶴齡和張延齡,商議的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誘哄。
……
阿豆回到房中之後,在張眉壽耳邊輕聲稟了一句話。
張眉壽聽罷,多看了阿豆一眼。
阿豆被貶為二等丫鬟之後,非但沒有泄氣,做起事來倒是越發留心謹慎了。
不多時,張鶴齡跟張延齡走了進來。
“三姐。”兩個小家夥湊過來,語氣既不疏遠也稱不上親密。
幼時,張眉壽跟他們的關係一直是不好也不壞,在他們眼裡,張眉壽是三姐,張眉妍是二姐,本質上並無區分。
若真要分的話,現在他們更喜歡二姐多一些……
畢竟二姐常常陪他們玩,給他們好吃的,從不會對他們大聲說話。
不像三姐,夏天吃西瓜的時候總躲著他們,一個人在房間裡偷吃,還狡辯說小孩子吃瓜會壞肚子……可她分明也不是大人啊!
“剛剛二姐在外麵,偷偷跟你們說什麼了?”張眉壽張口就問。
張鶴齡和張延齡驚訝地互看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齊齊搖頭。
剛好打完一把,張眉壽放下手中的牌,頭疼地看著他們。
她想先問其中一個,可到嘴邊卻喊不出名字來。
她一直不懂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為什麼在幼時最難分辨的年紀裡,還非要穿一模一樣的衣裳。
張鶴齡一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明白了,當即生氣地道:“你又分不清我們了,二姐每次都分得清!”
看,單是這一點就比不過二姐。
“誰讓你們裝束也相同?”張眉壽有些心虛。
“哼,說得好像我們穿得不同,你就能分得清似得。”張延齡也很不滿。
“……張延齡!”張眉壽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來,卻覺得有些想打人,“你怎麼就知道玩蛐蛐!”
她永遠忘不了張延齡作為皇帝的小舅舅,有事兒沒事兒就給皇帝送蛐蛐玩兒,有一回皇帝在早朝上逗蛐蛐,就因蛐蛐跑了,讓文武百官們手忙腳亂地滿殿幫著捉……那場麵,當真是不能再荒唐了!
她討厭蛐蛐!
張延齡訝異被她認了出來之餘,被她吼得一怔。
就是發怔的這間隙,張眉壽一把將他那裝著蛐蛐的籠子給奪了過來。
“說,二姐到底說了什麼——不然,我就把這臭蟲子給你踩死!”張眉壽冷著聲音,自覺周身氣勢迫人。
她知道本不該隨意動用自己的威儀,但對付熊孩子,不嚇不行,事到如今,隻希望不要波及到其它不相乾的人才好。
殊不知,在王守仁和張秋池等人眼中,小奶貓再凶,也隻是小奶貓而已,再張牙舞爪也變不成老虎。
非但不嚇人,他們甚至還有些想笑!
張延齡卻被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