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是有錯,可她才多大?你們做叔嬸的怎麼忍心這般不管不顧?此事分明是可以善了的,你們卻非要為了一時之快……”柳氏滿麵委屈地說著。
“我倒要問一問大哥大嫂怎麼忍心將孩子教成這樣!”張巒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妍兒有錯,錯在一味順從你們,錯在小小年紀便被你們教出滿肚子有害無利的心機!”
“這般跟你大嫂說話……我看你真是瘋了!”張巒譏諷道:“妍兒有心機?你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彆以為我不知道,妍兒讓鶴齡給鄧譽傳話之事,你女兒早已知曉了,卻誘導延齡將妍兒鄧譽引到沽春樓……才是真正居心叵測!”
張巒冷笑了一聲。
“是又如何?同是有幾分聰明,妍兒皆用在了見不得光的醜事之上,是不懂人倫廉恥——蓁蓁卻用得坦坦蕩蕩,是謂反擊,說出去也不懼人言!妍兒若不約見鄧譽,蓁蓁還能按著她的頭逼她去見不成?誰的品行有失,你我心中有數,又何須自欺欺人!”
總而言之,他女兒就是好,好的呱呱叫,怎麼著吧!
一旁張敬覺得二哥這場辯論二哥穩贏無誤了……
但他也好想加入啊怎麼辦?
二哥說得雖好,可不夠全麵!還有很多需要補充的地方!
“你……”那邊張彥已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隻拿手指點著張巒的方向,臉色鐵青。
張敬看了暗暗搖頭。
這位辯手應變能力不行啊。
“你方才打我一拳,我未還手,是仍敬你一聲大哥!”張巒語氣竟透出幾分決然來,滿眼失望地道:“可自蓁蓁險些為義齡所害之時,你屢次所言所行,已配不上兄長的身份!從此以後,你休想讓我再敬你半分!”
張彥被這句話激得眼前一黑,腳下微顫,“好……這是你說的!”
“越說越荒唐了!”
張老太太終於忍不住開口。
“親兄弟之間,成什麼樣子!鬨夠了沒有?吵夠了沒有?外麵都亂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趕緊商量對策——”
被驢踢破了頭的瘋老頭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家裡現在又鬨出了這樣的醜事,兩個兒子扯著嗓子梗著脖子,一個比一個能嚷嚷,這還讓不讓她活了?
她仔細算了,這幾日鬨騰下來,對身體的損耗會讓她至少要少活兩年零一個月並八天!
眼下兒子這一鬨,往少了說也要再加三天。
老太太發了話,張巒便拉著宋氏的手站到一側。
他並非不知道眼下的關鍵是趕緊補救,他來就是想法子的,且已經有了頭緒,可誰知剛進來就挨了一拳。
此時,仆人也鬆開了張彥,柳氏推著他回原處站定。
張敬看著大哥二哥左右分列而立的這一幕,覺得無比熟悉。
書院裡的學生被點名站出來的時候,關係好的一定會擠在一處站好,哪怕擠不下也要硬塞。
而若分開站,無須去想,一定是關係不善或是有了矛盾。
看來這種小動作,還真是不分年紀啊。
張敬想都不想,就帶著妻子投入了二哥的陣地。
張彥瞧著這一幕,臉色一陣發緊。
他從不曾將張敬放在眼中,可此時張敬選擇跟張巒站在一起,無形之中就是一種表態——等同是打他的臉。
好,真好,一個兩個,親的和半親的,竟都不將他這個做大哥的放在眼裡……有此兄弟,真是家門不幸!
張彥這邊氣得頭腦發昏之際,張巒已經平複了情緒。
“母親,兒子已有補救的對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