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半低著頭上前,有些不自在地喊道。
宋聚抬起頭看她,便是皺眉:“怎生又瘦了?”
宋氏還來不及應答,那邊張巒已經湊了上來,笑著道:“都是我的錯,大舅哥要怪便怪我。”
說著,長揖了一禮。
宋聚冷眼看著他這副沒皮沒臉套近乎的模樣。
張巒親自將禮盒放到一側的小幾上,宋聚也不拒絕,隻道:“我可不占你們張家的便宜。”
說著,就招了幾個孩子到自己跟前來。
張眉壽姐弟三人都朝他行禮喊“舅舅”。
奶聲奶氣的“舅舅”喊得宋聚心底一陣熨帖,他滿意地看著三個孩子,臉上才有了笑意。
他取出三個荷包來,分彆親自遞給孩子們。
荷包沉甸甸地,不知道裝著的是什麼,隻見張眉壽手中的那隻荷包是粉色繡蝴蝶的,張鶴齡和張延齡拿著的同是寶藍色,區彆在於一個繡竹,一個繡石。
這顯然是早已準備好的。
可上一世,宋錦娘去張家時,規勸正與張巒鬨氣的宋氏不成,離去時糟心極了,故而並沒有眼下張巒一家來見宋聚的事情。
張眉壽就有些感慨。
許多美好溫情的東西,並非不存在,而是不知不覺中錯失了。
張鶴齡好奇荷包裡裝得是什麼,就要打開去看,卻被張眉壽阻止了,並悄摸摸地說道:“父親說過,不可當眾拆看彆人的贈禮,你這樣會很失禮。”
張鶴齡一副“竟有這事”的神情,卻也聽話地忍住了好奇心。
宋聚聽在耳中,嘴上說著“哪有這麼多破規矩”,心裡卻對妹夫將孩子教養得這般好而感到一絲欣慰。
張巒看著麵上與有榮焉的妻子,又看向懂事靈巧的女兒。
女兒做得極好,可他根本不記得曾這般教過女兒了咳,原來他不經意間竟就能將孩子教得很優秀,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個人魅力吧。
但是,不能膨脹,要充分利用優勢,再接再厲,好生教養孩子們。
宋錦娘讓張巒夫婦帶著孩子坐下說話,又讓人去沏茶擺瓜果點心。
宋氏本想問一問父親的近況,誰知宋聚上來便問:“我聽說蓁蓁的親事黃了?”
他私下說話的方式向來簡單粗暴。
宋氏點了點頭,提起鄧家就有些不齒和惱火。
宋聚:“黃的好,起初你們就不該訂下這門親!什麼官家子弟,具氏和那鄧常恩我焉能不了解?不過是披著”
他說著,卻一頓,是因被宋錦娘一記眼神給瞪了回去。
這裡是京城,說話做事都需加倍謹慎。
張眉壽看到舅舅在姨母的氣勢威壓下一下子慫了的模樣,想笑之餘,又想到了前世姨母出事之後,宋家商號在舅舅一人的掌舵下,就像是一艘漂浮在狂浪中的大船,風雨飄搖中,最終傾覆沉沒的經過。
“……反正官家子弟風氣不佳,嫁過去沒好處。”宋聚看向如花骨朵一般惹人喜愛的外甥女,又看向宋氏和張巒。
“依我之見,不如將蓁蓁嫁回咱們宋家去省得被外人欺負!”宋聚直截了當地說道。
正坐在一旁咬著一顆青棗兒的張眉壽一個激靈就咬到了棗核上,力氣之大,直硌得兩顆牙又酸又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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