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兮對她的厭煩全寫在了臉上還嫌不夠,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可蔣令儀卻好似沒瞧見一般,仍是湊了上去。
對於蔣令儀的厚臉皮,張眉壽早已司空見慣——卻不成想幼時竟已經造詣如此之深了。
看來不管是什麼事情,果真都要講求個天分二字。沒有天分,一味硬學,總難學到精髓。
顯然掌握了厚臉皮的真正精髓的蔣令儀走到了徐婉兮身邊,笑著輕聲問道:“我聽聞徐二姑娘要去仁和公主的六月花會?”
徐婉兮作為定國公府的嫡女,身份尊貴非尋常貴女可比,她昨日已經收到了仁和公主的花會請柬。
“是又如何。”徐婉兮不緊不慢地去翻書,乾笑了一聲,道:“反正我是不會帶你去的。”
她最厭惡的就是在男孩子麵前裝柔弱,說話嗲裡嗲氣的人了,簡直看一次嘔吐一次。
偏偏小時雍坊裡的一群男孩子……包括她哥哥徐永寧都跟睜眼瞎似得,半點看不清楚,還怪她欺負蔣令儀,倒過來誇讚蔣令儀溫柔大方不與她計較!
總而言之,自打從半年前蔣令儀住進小時雍坊開始,整個小時雍坊裡的風氣都被她帶得烏煙瘴氣了!
而她就要向所有人證明,八麵玲瓏誰都不得罪的徐三姑娘也並不是人見人愛的——她,徐婉兮,就是蔣令儀永遠都高攀不上的對象!
“我也不要徐妹妹帶。”蔣令儀笑笑說道:“恰巧那日我姨母也要去湊熱鬨,我跟著一同去便是了,也不要什麼請柬。”
徐婉兮臉色一黑,才明白她是炫耀來了。
蔣令儀的姨母鐘氏是當今六皇子祝又淇的生母,去年誕下六皇子時被封為了靜妃。
靜妃雖與其他妃子一般活在寧貴妃的陰影之下,可她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沒想過要反抗逃離這片陰影,反而將寧貴妃巴結得舒舒服服的。是以在宮中的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蔣令儀的父親遠在陝地為官,蔣家舉家都安居於陝地,正因靜妃還算‘得寵’的緣故,蔣家人才特地將蔣令儀送到了京城外祖鐘家長住。
半年前,蔣令儀來到小時雍坊鐘家,入了私塾,也不負家人眾望,依仗著從不得罪人的好性格,結交了許多權貴子女。
隻是徐婉兮是個例外,仿佛不管她怎麼討好巴結,反而都隻會惹得徐婉兮越發討厭她。
但蔣令儀仍一如既往地笑臉迎人。
“蔣姐姐,你當真要去仁和公主的花會嗎?”先前那藍衣小姑娘滿眼豔羨地問道。
蔣令儀點點頭,由那小姑娘拉著去了她的位置說話。
徐婉兮“嘁”了一聲,滿臉不屑。
跟著做皇上小妾的姨母去一趟花會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些太監宮女們還個個不要請柬便能去呢,沒個正經請柬,虧她還嘚瑟的挺來勁的。
不過,她今年還沒想過要帶誰去呢。
要她好好看看,是誰這麼榮幸會被她選中呢——
徐婉兮的目光掃過書堂內的小姑娘們,似有意還似無意地停留在了張眉壽的身上。
論樣貌論膽量,張三倒是個不會給她丟人的……
才不是因為覺得她退了親名聲不好,想帶她去花會遛一遭日後好說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