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鬆了口氣,這才看見與他行禮的張眉壽。
咿,這是哪家的姑娘?
女兒交好的小娘子裡,似乎沒有長得這般好看的啊。
“父親,這是張家的三姑娘。”徐婉兮趕在父親發問前,主動道明張眉壽的身份,又緊接著說:“今日就是張三姑娘救了我,若不然我隻怕不被咬死,也要被嚇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女兒家說話豈能如此沒有規矩。”定國公世子無奈地在女兒額頭上敲了一記。
即便府中家教嚴,可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好生教養的女孩子到底還是不濟啊。
定國公府世子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才看向張眉壽,卻是饒有興致地問:“同樣是女兒家,你為何不怕那蛇?”
他很好奇。
張眉壽:“我自然怕蛇,可蛇也該怕我,這麼一想,便不怕了。”
這話聽得定國公世子一愣。
一旁的徐永寧則訝然地看著麵前的小女孩。
女孩子的眼睛又黑又亮,似乎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兒。
定國公世子回過神,便笑了起來,目含欣賞地道了個“好”字,又看向自己唯一的兒子:“寧哥兒,聽著了麼?瞧瞧人家小姑娘可都比你有出息!”
徐永寧平日沒少被父親訓斥,可今日有張眉壽在,他莫名覺得格外丟人,不由麵紅耳赤地反駁道:“當時我也出了力的,隻是去的晚了……二妹,你快給我作證,我也不是那膽小如鼠之人!”
偏偏徐婉兮隻對他吐了吐舌頭,並不“作證”,更將他氣得夠嗆。
一旁的季大夫見狀笑了笑,遂拱手道:“回頭自有人將藥煎好了給二姑娘送來,小人先行告辭。”
定國公世子正要點頭,卻忽然聽見張眉壽疑惑地問:“婉兮,你裙角上沾得是什麼?可是糕點屑?那蛇該不是因為這個才一直追著你咬吧?”
這話透著孩子特有的異想天開,卻成功地吸引了季大夫的注意力。
“對了父親,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呢!那條青蛇一直追著我一個人咬,倒真古怪!”徐婉兮邊說話,邊去看自己的裙角。
張眉壽果不其然地就從季大夫和定國公世子的臉上看到了疑色。
獨獨她一個人被蛇追著咬,這類話婉兮上一世必然也說過,隻是那時她被嚇得大病驚厥,說出來的話想必多半都會被人當做是不清醒的誇張之言。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竟有這等怪事?”定國公世子皺起了眉。
那邊,徐婉兮正疑惑地道:“這可不像什麼糕點屑,也不知是何時沾上去的……可這是什麼呀?”
那片青灰的粉末,與尋常的灰塵還不同,她試著拿手指撣了撣,卻撣不下來,拿指腹去按還有些發黏。
徐婉兮拿帕子擦著手指,滿眼嫌棄。
季大夫連忙正色道:“可否讓小人一觀?”
定國公世子自是點頭,當即讓丫鬟取了剪刀過來,將那片裙角剪下來。
總歸這身衣裙女兒也不會再穿了。
季大夫接過,細觀那片裙角隻是片刻的工夫,臉色就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