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能一把火燒乾淨,自然最好!
若燒不乾淨,乾脆和離,就來它個眼不見為淨!
趙姑姑見宋氏也未出言阻止,便要親自去請苗姨娘。
“福雲,將蓁蓁送回愉院去。”
趙姑姑將要退出去之時,宋氏忽然說道。
張眉壽一愣,不知母親是何時看到自己藏在屏風後的。
“不必。”宋錦娘麵無波瀾地說道:“蓁蓁長大後遲早也是要嫁人的,就讓她在一旁瞧著好了。”
這麼多年的吵吵鬨鬨孩子都看在眼裡了,如今鬨到最後,還有什麼必要去粉飾虛假的太平。
宋氏大約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自嘲地無聲一笑。
趙姑姑走後,房間裡除了宋聚的歎氣聲和他將一盞盞茶水往肚子裡灌的動靜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這種異樣的安靜,讓跪在外麵的丫鬟們各自在心底猜測紛紜。
苗姨娘被請到之前,卻又有其他人來了海棠居。
丫鬟們連忙行禮。
“老太太,大太太,大小姐。”芳菊臉色為難地迎上前。
“呀,這院子裡是怎麼了?”大太太柳氏掃過滿院狼藉,驚訝地問道。
芳菊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話。
張老太太緊緊抓著拐杖,冷笑了一聲。
還能是怎麼了?指定是宋氏的手筆!
方才聽大兒媳說宋氏這邊兒似乎又鬨彆扭了,她嚇得一個激靈,立即就親自過來了——二兒子曆事在即,她怕的就是宋氏又鬨出亂子來。
可千怕萬怕,該來的還是來了!
天呐,莫非天要絕他張家的後路嗎?
她雖是氣,卻仍想著自己趕緊過來勸一勸這近來乖巧了不少的二兒媳,先將事態穩住再說,可誰知一進院子就瞧見兒子的東西被丟得到處都是……如此之下,她若不發怒,豈不顯得格外沒有威嚴?
這是逼著她這個好脾氣的淑女去發火啊!
於是張老太太拿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麵——沉著聲音道:“真是胡鬨!”
柳氏忙勸道:“您先彆動怒,不如先問問二弟妹這是出什麼大事了……”
“她想鬨還需要大事?”單是好好地坐在那兒,忽然想起了陳年往事,心裡頭覺著不痛快了,就立馬就鬨上一場也不是沒有過的事情!
偏偏二兒子願打願挨,還得在她跟前為宋氏辯解‘母親您不懂,芩娘這叫性情中人!’
想到兒子的回護,張老太太不由越發覺得宋氏不識趣。
“三天一小鬨,十天一大鬨!若宋家的人在,我真想跟他們好好地請教請教,問問他們怎麼才能將女兒養得如此能耐!我也好養一個出來,來日嫁到仇家去,當真比什麼毒辣的手段都好使!”
她算是琢磨出了一個殺人不見血、絕佳的複仇方式來。
她說得慷慨,一旁的丫鬟卻忍不住小聲地提醒道:“……老太太,宋家舅爺和姨奶奶都、都在裡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