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樣嗎?我是外人,我自然狠得下心!可你是張家的長子,是張巒的嫡親大哥,你不阻止我且罷了,還添磚加瓦地禍害自家人,恨不能我做得更絕些才好呢!你枉為人兄!”
柳氏半點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張彥竟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你被人攛掇著去偷了家中的財產與人瓜分,結果那人站在道德高處,轉臉就給了你一巴掌,還痛罵你是個無恥家賊!
你那個氣啊,可偏偏這又是不爭的事實!
而這種情形之下,你若想取勝,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對方踩得更低!
張彥看著柳氏的臉,一下子就來了靈感:“你拿我跟二弟比?那你怎麼不跟二弟妹比!人家好歹長得比你貌美百倍,嫁妝豐厚,娘家又富庶!你呢?臉如冬瓜眼似縫,現如今這模樣更是個活生生的母夜叉!”
柳氏的臉一下子寒到了極點。
“宋氏任性胡鬨,不識大體,究竟有什麼好?”她的聲音不再尖利,卻透著冷意。
“虧你還有臉這麼說——這些年來她與二弟之間的誤會,有幾回不是你給她吹得耳邊風!”
柳氏忽然抓過一隻茶盞子,朝著張彥砸了過去:“你給我滾出去!”
張眉妍在一旁瑟瑟發抖。
父親進來時,讓母親“滾出來”,現如今母親又讓父親“滾出去”,父親給了母親一巴掌,母親又扔了茶盞子過去……非要如此旗鼓相當嗎?
還有,她都聽到了些什麼不為人知的話呀?
二嬸與二叔之間的矛盾多是母親挑撥?
可從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在她麵前罵二嬸狐狸精,掃把星啊……
第一次正麵地意識到自己的父母竟是如此不堪,張眉妍有些無法接受。
但她旋即又懷疑,是不是人人都是如此,不是有句話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
一瞬間,那茶盞子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好巧不巧地就砸在了張彥的眼窩裡,疼得他大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柳氏驚了一跳。
她剛才是氣急了,一時手快,哪裡想到這廢物竟然躲都躲不開?
還真是不能再廢物了!
“我看你真是瘋了!”張彥一手捂著眼睛,一邊走到柳氏麵前,一腳狠狠地將她踹倒在地。
柳氏後腦撞到桌腿,身體一僵,竟是昏了過去。
“血……血!母親流血了!”張眉妍指著柳氏的頭,失聲叫道:“父親,快傳郎中救救母親!”
……
當晚張眉壽睡得早,次日才聽說柳氏受傷的事情。
“大夫說傷得不輕呢,得靜養一段時日。”阿荔小聲舒了一口氣,竊喜道:“短時間內想必是不能再作妖了,咱們也好清淨清淨了。”
張眉壽也不厚道地笑了笑。
當日午後,定國公府忽然來了人,說是徐二小姐徐婉兮請張眉壽去定國公府說話。
來傳話的人是大丫鬟蓮姑,路上她悄悄地跟張眉壽說:“誘蛇粉一事,已經查明是何人搗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