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貴客?”張巒放下酒杯,疑惑地問。
“是定國公世子!”
定國公世子?
席上眾人也吃了一驚。
這確是大貴客了。
雖同在小時雍坊,說得好聽些都是鄰居,可定國公府這棵大樹卻並非其他人家能輕易攀得上關係的。
若來了尋常好友,還可請人來共飲一杯,但對方是定國公世子,這便不可能用這殘羹剩飯來招待了。
一行人連忙放下碗筷酒杯,起身漱口,整理了形容,不敢耽擱地朝著花廳趕去。
路上,張巒朝傳話的仆人問道:“定國公世子為何忽然造訪?”
仆人搖頭答:“這倒不知,小的剛將人迎去花廳,就趕緊通知各房去了。”
張巒隻得暫時壓下心中不解,一路疾行來到花廳。
待他們到時,定國公世子已經有人在招待了——張彥正滿臉笑容地跟定國公世子交談。
張巒看在眼中,隻覺得諷刺。
他的餞行宴大哥無暇參與,這邊定國公世子剛到,他卻跑得比兔子還快。
寒心已談不上,不齒倒有幾分。
張彥見他帶著王華等人趕來,便笑著說道:“二弟三弟既在待客,又何須如此急匆匆地趕來,這滿身酒氣,衝撞了世子可如何是好?”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兄長對胞弟善意的提醒,還間接拍了把馬屁。
卻讓被提醒的幾人一時處境尷尬無比。
張巒麵不改色,朝著定國公世子長揖一禮:“聽聞世子光臨寒舍,一時無暇顧及良多,唯恐怠慢——失禮之處,還望世子勿怪。”
不就是拍馬屁嗎,才看過豬跑,誰學不會?
儀表溫雅的定國公世子笑了笑,道:“無妨,張賢弟不必多禮。”
這句張賢弟讓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張彥,更是在心底大吃了一驚——方才他與定國公世子寒暄時,定國公世子隻稱呼他張翰林,透著股生疏,怎到了二弟這兒就成了賢弟了?
一定是因為二弟沒有官職在身的緣故!
張彥這麼一想,心中才略微舒服了一些。
待王華等人皆與定國公世子逐個行了禮,他便笑吟吟地道:“二弟三弟,你們且還是先行下去更衣罷,世子自有我來招待。”
他一而再提及此事,不想在外人麵前失了禮數的張巒自然也彆無他法,正打算應下之時,定國公世子卻搶在前頭開了口。
“不必如此麻煩,今日倒是我來得貿然——然我此番前來,正是尋張賢弟來了。”
張彥驚愕不已,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住了。
張巒也很吃驚。
他無官職在身,不過監生一個,如何能勞得定國公世子親自前來相見?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他連忙詢問。
“這是哪裡的話。”定國公世子笑著說道:“前些日子小女在私塾中被蛇所咬,幸得貴府三姑娘相救,這才未受驚險。相助之恩,自當上門相謝。”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愣住。
定國公世子見張巒如此神情,也有些驚訝:“怎麼,貴府三姑娘未向家中提及此事嗎?”
張巒忙道:“這倒真不曾聽說過。”
定國公世子就有些納悶兒了。
救了他定國公府的小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這小姑娘這麼沉得住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