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辨不清究竟什麼才是真相,眼睜睜看著蔣令儀就要被洗脫,生怕錯放了真正的凶手。
可元棠偏偏死咬著嘴唇不說話,那叫一個氣人。
“你啞巴了不成!”
徐婉兮急得想要跺腳,女孩子一著急起來不知該怎麼辦,下意識地就走到了張眉壽身邊,想與小友抱團。
“蓁蓁,我可不信她是清清白白的!”徐婉兮看著蔣令儀的方向咬著牙說道。
張眉壽小聲道:“彆著急。”
真正該著急的人不是她們。
“我往前那般真心待你,你為何要如此害我!”元棠到底沒忍住,哭喊著向蔣令儀質問道。
“是我害元妹妹,還是元妹妹從一開始便存了若事情敗露便拿我來墊背的心思?我好心幫你,你反倒將罪過全推到我身上來……我將實情道出,你仍不肯承認……”
蔣令儀一味流淚,語氣傷心又憤怒地道:“難道你非要逼我將你暗下做的那些虧心事一一說出來才甘心嗎?”
這耐人尋味的話惹得四下又起了一陣議論。
“你胡說!”
元棠既恨又怕。
瀕臨失去理智間,忽然有一道女孩子的聲音清晰無誤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元三姑娘須得知道,這可與引蛇嚇唬人不一樣,不是隨隨便便認下,還能輕易揭過的。”
元棠下意識地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她莫名從這句話中聽到了暗示的意味。
仿佛是……說話的人早已知曉她當初認下引蛇害徐婉兮之事,是替人背了黑鍋一般。
“雇人行凶,等同謀人性命,且不說你背著這個善妒惡毒的名聲要落個什麼生死不如的下場,單說整個元家都是要被你累連的。”
“你可得想清楚了。”
女孩子語氣沉靜,卻讓元棠的臉色越發慘白。
蔣令儀眼神微變,急著想要說些什麼來穩住元棠,可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方才情急之下,她咬住元棠,是拿準了對方懦弱遲鈍,一時根本權衡不了其中利弊,為了守住內心最懼怕被人發現的秘密,定會稀裡糊塗地任她擺布——
而眼下張眉壽這般陳明利弊,迫使元棠認清得失,她總也不能當眾與元棠說“你彆信她,事態根本沒她說得那般嚴重”吧?
這話說了,反而是心虛之下的破綻。
正當此時,匆匆趕來的元家大老爺元付之二話不說,竟是一巴掌打在了元棠的臉上。
“我怎生出了你這個孽障!”
元棠身形弱小,直是跌倒在地,捂著疼痛的臉頰,驚懼又羞惱,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父親盛滿了嫌惡憤恨的眼睛,讓她如墜冰窟。
父親向來嚴厲,在弟弟癡傻後更是甚少有笑臉,而她偏又一而再地闖出禍事,給家中招來麻煩……
可她……真的沒有做過啊!
“事情尚未明朗,你是動的什麼手!”
蒼老的婦人聲音傳近,帶著心疼和篤定:“棠兒性子軟弱,我絕不信她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老婦人上前彎下身護住元棠。
“祖母……”元棠淚水滾滾,緊緊抓住元老太太的衣袖。
祖母向來是疼愛她的。
“彆怕,不是你的錯,說破了天咱們也不認!你有什麼話,隻管說出來,祖母替你撐腰!”
元棠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神情掙紮了一瞬,積壓已久的委屈決堤一般隨著淚水源源不斷地溢出來。
她顫抖著抬起手,指向了蔣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