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再說話時,卻見棉花朝著他走了過來。
乾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難道還能將他打昏不成!
打昏倒不至於,他確實也沒挨打,可不知為何,那個三丫頭的狗腿子隨從,隻是伸手在他身上隨便一點,他就忽然發不出聲音來了!
非但如此,身體竟也動彈不得了!
張敬驚異地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侄女跟著那位柳師爺離開了此處。
好麼,這侄女他非但管不了,反而還倒過來管住他了!
真是反了天了!
張敬氣得咬牙時,張眉壽已經跟著柳師爺出了衙門。
阿荔跟在張眉壽身邊,麵上裝得一派平靜,實則袖中的雙手始終緊緊攥拳,不敢鬆開。
雖然不知道自家姑娘在默默盤算著什麼,但是敏銳如她,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緊張刺激的氣氛!
她要時刻準備好才行。
柳師爺再次朝後方看去。
見並無其他人跟上來,尤其是沒看到那個剁了好些老鼠的變態隨從,他不由徹底放鬆了下來。
“師爺說的那家棺材鋪在哪裡?”張眉壽似隨口問道。
“就在前麵那條街上。”柳師爺隨手指向前方一條巷子,道:“穿過這條巷子,就能看得到了。”
張眉壽了然點頭。
巷子裡積水頗多,足可漫過腳踝。
“小公子,不如我將你抱過去如何啊?弄濕了鞋子,可就不好了。”柳師爺忽然傾下身,笑眯眯地說道。
阿荔瞪大了眼睛,簡直忍不住想要將自己攥了許久的拳頭砸到那張肥胖油膩的臉上!
這種語氣和神態,可不叫好心幫忙,而是借機猥瑣!
彆欺負她人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王家小少爺和蒼家小少爺常常會提到這種話題的!
糟老頭子猥褻如玉小郎君這樣的事情,她早聽了八百遍了!
“不勞煩師爺了,我自己走便是了,到底四處全是水,鞋子也早濕了,不打緊的。”張眉壽說話間,已經踏進了積水裡。
柳師爺笑著搓了搓手,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一次沒能得手,他非但不惱火,反而覺得愈發被勾起了興致,心裡頭直發癢。
出了巷子,張眉壽被他帶到了一座背街而建、上著鎖的院落前。
“柳師爺,這瞧著也不像是鋪子啊。”阿荔皺眉說道。
“現如今哪裡還有鋪子開門?這家人本是做棺材生意的,與我乃是舊識,他家中存放了好些棺材,我先帶你們進去瞧瞧——”
“……”這謊撒得實在太過敷衍,阿荔一時竟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是將他們當作了沒出過門的小傻子來蒙騙不成?
罷了,既然姑娘還沒有戳破,那她暫時就先靜靜地當個傻子好了。
柳師爺掏出懷中的鑰匙將門打開,一邊解釋道:“他們去隔壁縣探親去了,鑰匙暫時存放在了我這裡。”
阿荔“哦”了一聲,麵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
對於這種拙劣的謊言,她已經懶得再去發表任何意見了。
“快進來吧。”柳師爺開了門,自己先跨過門檻走了進去,而後迫不及待地招手催促著張眉壽。
張眉壽帶著阿荔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