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知府大人怎麼可能害我們!”
“邱掌櫃,你莫非是魔怔了不成,怎麼幫著齊銘那狗官,還儘說些胡話!”
“邱掌櫃快下來,萬一誤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衝上前,怒聲道:“怪不得你沒死,原來你與那些狗官根本是一丘之貉!得虧我們還一直當你是個大善人……想來你不過是做戲而已!當初那些護著你逃命的人呢?他們如今在哪兒?隻怕是你勾結齊銘,將他們統統給害死了吧!”
經此人這般提醒,周遭之人才想起來那些曾護著邱掌櫃一同離開歸安縣的災民們。
“對啊邱掌櫃,胡鐵匠他們呢?”
在眾人或探究或滿含敵意的目光下,邱掌櫃攥了攥拳,聲音有些沙啞地道:“他們全死了——但是,殺他們的是吳知府派去的人!”
“那你是如何獨活下來的!”
“你口口聲聲汙蔑吳知府!”
“鄉親們,他早已被齊銘收買了!先殺了他,再衝進衙門,取狗官性命!”
“殺了他!”
“我沒有被齊銘收買!齊銘是貪官沒錯,可吳懷敏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他們的目的正在於唆使你們挑起暴亂,借你們之手除掉齊銘等人,而後再出兵鎮壓!這都是吳懷敏設下的陷阱!”
“我今日攔在此處,並非是要護著這衙門裡的貪官,而是想要護著你們!”
邱掌櫃紅著眼睛大聲道。
可那些災民根本不聽,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衝了上去,又拿石塊朝他身上砸去。
尖銳的石塊砸破了他的額頭,鮮血順著眉眼往下淌。
有昔日與之交好的災民將他拉了下來。
邱掌櫃卻重新站了上去,麵向眾人。
即便不能阻攔,他也要儘力拖延!
衙役一刀刺傷了一名衝在最前頭的災民,可此舉非但沒起到震懾的效果,反而激怒了他們。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衙門裡有吃的!”,惹得災民們更是不管不顧地要衝進去。
衙門裡的差役們死死地頂著門閂。
“大人,快頂不住了,他們就要衝進來了……趁著眼下他們人還不算多,咱們還是快逃吧!”
數縣聚集在一起、更多的災民尚且都在雲霧山下等候玄一大師的“指點”。
“逃什麼逃,知府大人說了,待他們鬨得厲害了,自有衛指揮使司派兵出麵來鎮壓!這些暴民……就等著死吧!”齊銘背著手,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說著,看向神色不安的衙役,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急什麼急,不是已經派人去府衙傳信了嗎?”
他邊說邊在堂中踱著步,話中似在勸慰自己。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傳飯,是想餓死本官不成嗎!”
他朝著紛紛已經慌了心神的家仆們喝道。
家仆們應下,戰戰栗栗地廚房去。
可待他們行至廚房時,忽聽得一陣陣慘叫聲響起。
幾個翻牆進來的災民摸進了廚房裡,奪刀傷了兩個婆子,婆子滿身是血地往外逃。
災民在廚房裡隻顧狼吞虎咽,也不管是生的還是熟的,抓了東西便往嘴裡塞。
“他們衝進來了!快去稟報大人!”
“……”
同一刻,柳黃縣衙與元明縣衙前,亦圍滿了災民。
部分情緒激動的災民不要命似得往前衝,但更多的災民還是在一旁觀望,神情雖同樣憤慨激昂,可手上尚且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