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戶則一直默默打量著張巒。
這張監生為人雖說確實正直縝密,有些過人之處,可想來也不值得讓太子殿下這般另眼相待才是——
嗯,他得好好琢磨琢磨,並如實報給陛下。
張巒看著祝又樘,眼中含著欣賞的笑意。
這孩子小小年紀便沉著冷靜,又有禮謙虛,且難得的是,長得也十分俊朗。
等等……
他怎麼忽然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長得這般好看又氣質上乘的孩子並不常見,所以他斷定這不是錯覺。
此時,張眉壽走了過來。
張巒一瞧見女兒就想起來了!
哦,他知道了——
是他們舉家前往酒樓圍觀二侄女和鄧家那小子私會那日,從酒樓出來之時,見到的與伯安站在一起的那個小公子!
事後趙姑姑還與芩娘打趣說,女兒想打聽那小公子的姓名呢!
咿?
這麼一說,這小公子之所以出手相助,興許不是因為三弟,而可能是因為蓁蓁的緣故?
看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小子跟蓁蓁之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若是如此的話,那他可得小心提防了!
太子殿下不知道為什麼上一刻還和顏悅色的張伯父,竟突然變得戒備起來。
他說錯什麼話了嗎?
太子殿下甚少如此費解。
……
當晚,南府設宴,南文升親自招待了張巒等人。
邱掌櫃也受邀前往,受寵若驚之餘,在飯桌上滴酒沒敢沾,也沒去動那些菜,隻吃了一碗又一碗白飯。
南文升見他這般拘束,便出言道:“今晚沒有官民之分,諸位皆是救湖州百姓於水火的英雄,相比之下,本官……咳,南某才是出力微末的那一個。”
一旁的丫鬟眼色極亮,聞言便上前替邱掌櫃等人布菜。
邱掌櫃本想道不必,可又不敢拂了南文升的好意。
感到拘束是在所難免,可他如今隻想吃上幾碗白米飯……
邱掌櫃忽然覺得眼中酸澀難忍,連忙低下頭去借著吃菜去掩飾自己的失態。
可下一刻,張敬忽然歎著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哭,都過去了。”
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包括一乾仆從丫鬟。
邱掌櫃尷尬的想打人,忿忿地看了張敬一眼——就你眼尖!就你話多!
張敬無辜地笑了笑。
他這也是出於好意,不想見邱掌櫃獨自一人黯然神傷嘛。
祝又樘作為唯一的小輩,尋了藉口提前離了席。
此時,張眉壽正在南太太的院子裡。
她如今是女兒家的身份,自然不宜跟張巒等人同席,可南家也半點不曾慢待了她,不單將她請去了南太太的院子裡用飯,南太太還特地找了南家的小輩們前來陪她說話解悶。
悶確是解了,可張眉壽被一群孩子圍著問東問西,卻也略覺聒噪疲憊。
飯後,她稍坐了片刻,便以要去前院看看父親是否醉酒為由,向南太太請了辭。
南太太笑著點頭,讓丫鬟將張眉壽送了出去。
阿荔跟在自家姑娘身邊,手裡捧著一隻匣子,雕花匣子裡裝著的是南太太所贈的首飾珠花之物。
“等等!”
行至半路,忽然有人喊住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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