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
張眉壽聽得皺眉:“這病對身體可有其它損害?”
田氏微微一怔。
她沒想到,姑娘最先留意到的會是池兒的身體安危。
姑娘即便做事過於乾脆,於她看似透著冷漠,可卻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這是池兒的幸運,也是她的……
也因此,她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許多。
“平日裡不會有什麼損害。”田氏說道:“但每每發病時,會對身體及精神都有所損耗,損耗程度,在於發病的輕重。”
“所以大哥那晚才會陷入昏迷。”張眉壽大約聽明白了。
將前大管家重傷成那幅模樣,向來那番“發病”的程度應當不輕。
“每每發病前可有預兆?”張眉壽問道。
這總歸太過異樣,若能有所防備,自然再好不過。
“此病戒驕戒躁,若情緒起伏極大,或怒或懼時,都易引發此症。”田氏叮囑道:“姑娘尋了機會,還請一定提醒大公子。”
張眉壽卻神情驚惑地看著她。
這聽起來倒不叫發病,而更像是自衛之下會觸發的某種……本能?
所以,那晚大哥之所以能以這種奇怪的力量重傷對方,根本不是偶然“發病”。
前世……也是如此。
都是在麵臨生死危急之時,將那力量引了出來。
“這當真是病?”張眉壽心中疑竇叢生。
田氏勉強地笑了笑,聲音苦澀:“異於常人,便是病,甚至是妖怪……這世道,向來輕易容不下對自身有威脅的異類。”
可若對方足夠強大,且對他們有所助益,興許就會成為他們口中的“神仙轉世”。
誰能想到名揚大靖被萬民敬仰的大國師,曾經也是遭人驅逐的妖怪?
想到這裡,田氏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嘲諷。
張眉壽沉默片刻後,又問:“這病可治得?”
幾乎是意料之中的,她見田氏搖了頭。
“未曾聽說過有治愈的法子,但我定會竭儘全力去試。”
張眉壽點頭。
“若有什麼需要,便告知我。”
“多謝姑娘。”田氏向她深深行禮。
張眉壽在這裡逗留了近一個時辰,認了些藥草,又問了些關於蠱毒的事情。
臨走前,田氏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太近來可安好?”
“我母親很好,家中也一切都好。”
田氏點心,放心下來。
卻還是遞了兩張食補的方子給張眉壽。
顯然是提早為宋氏準備好的。
“多謝嬸子。”
張眉壽收下來,交給阿荔。
“不,是我該多謝姑娘。”
田氏目送著她們離去,而後獨自一人站在院中出神良久。
坐在馬車裡的張眉壽,卻在不停思索田氏那些話的過程中,恍惚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一世,她坐月子時,祝又樘難得稍放國事,常常去看孩子——便是那幾日,他不知因何,忽然命人尋了許多記載奇聞異事的雜書來看,似乎還跟她提過類似於有人身上生來有“雷霆之力”這樣的話。
隻是她當時覺得皆是傳聞,聽過即忘了。
又因時隔久遠,她亦不確信自己是否記錯記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