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正月的天兒,蒼府的仆人們卻個個忙活的冒了汗。
“都請進來,快去備茶——”
蒼鹿出了裡間,往外堂走去。
張眉壽一群人說笑著走了進來,待瞧見堂中之人,皆是愣住。
“咿……你家少爺呢?”王守仁佯裝好奇的語氣問道:“堂中這位俊俏的少年公子,又是哪家來的貴客?”
小廝跟著逗趣:“王公子可彆看走眼了,這放眼京城,哪家還能尋得到比我家公子更俊美的少年郎?”
一群人聽得便笑起來,這才圍上前去。
蒼鹿被一群公子姑娘圍著,臉上略有些不自在。
他目不能視,隻憑習慣判斷諸事,穿慣了裙衫換成衣袍,此時反倒自覺有幾分違和之感。
“怎麼,可是難看地緊?”
他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不甚自信的笑。
王守仁連忙伸出手,擋在他麵前,遮住他的臉,道:“可彆這般笑了,戲文裡說的顛倒眾生,可不就是你現下這模樣?”
“咳,倒也確有幾分倜儻風流之感,再等上數年,興許便能趕上我了。”徐永寧負著手,煞有其事地評價道。
徐婉兮背過身去,翻了個白眼。
為何要背過身?
當然是世家小姐在人前不能失禮呀。
她今年也有十三了,已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可要多加注意才好。
張鶴齡張延齡也圍上去誇讚。
有道是名師出高徒,如今兩個臭小子拍起馬屁來,可是有模有樣。
宋福琪嘿嘿笑道:“如此一瞧,倒比朱公子還要好看些呢。”
此言一出,既誇了今日的壽星,又不著痕跡地踩了一把競爭對手,且說得還是實話——嗯……他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明機智。
剛走進院中的太子殿下,隻覺得心口處穩穩中了一箭。
“公子,朱公子到了。”
進來稟話的仆人麵色尷尬地道。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宋福琪“哈哈”笑了兩聲,道:“玩笑而已。”
張鶴齡悄悄歎了口氣。
二表哥這無力的解釋,還真是雪上加霜啊。
是時候該他們出手了。
他掐了掐弟弟的腰。
“胡說,我分明覺得朱家哥哥更好看些呢。”張延齡一臉不服氣的模樣,道:“恰好朱家哥哥也來了,便比一比好了。”
張鶴齡卻道:“明明是阿鹿哥哥更好看。”
兄弟二人便爭執起來。
祝又樘走進來,笑著揉了揉二人的頭:“有甚可爭的。”
兄弟二人便做出偃旗息鼓的模樣來,一個歎著氣,勉為其難地道:“好吧,那便當作是打平手了。”
一個則說:“反正皆是一等一的俊美就是了。”
兩個哥哥都不得罪。
張眉壽皺眉看了二人一眼。
這倆人在這兒自編自演什麼呢……
祝又樘輕咳一聲,心中欣慰。
看來他這教書先生沒白當——兩位學生好歹知道維護先生的顏麵了。
他眼中含笑,下意識地看向張眉壽。
卻見小皇後盯著蒼家公子打量了片刻,又轉而來看他,似乎當真是比較究竟誰更俊美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