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刻鐘裡足以出現許多種可能,人未必是跟著蓮姑一同出去的。
經她這般一提,徐婉兮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
“是那乳母說的!當時她發現婧兒不見了,便咋咋呼呼地說什麼‘定是跟著蓮姑一同出去了’……彼時情形緊急,她這般一說,我與姑姑便也跟著這般想了。”
於是,當時她們帶著人,便往蓮姑的方向找去了。
“蓁蓁,你說……她是急壞了,還是——”
“隻是覺得有些說不通而已。”張眉壽未有讓徐婉兮下定論,自己也沒有,卻當機立斷地道:“咱們去見見她。”
徐婉兮連忙點頭。
二人帶著丫鬟便往徐氏的院子去。
路上,張眉壽一直在思索。
按理來說,大多數人在急壞了的時候,腦中應是空白一片,不知所措——而這婆子,卻能張口便去引導旁人。
若隻是引導,便還罷了。
怕隻怕,是在誤導。
不怪她將人想得太壞,而是此事確實透著異樣。且但凡她的猜測隻有千中之一的可能,那也該去印證。
眼下,不能放過任何一絲可疑之處。
徐氏的院中,此時果然跪著兩個人。
隻是徐氏卻不在院內,據丫鬟說,是去了定國公夫人那裡商議對策。
“我本也不是來見姑姑的。”徐婉兮徑直朝著那跪著的兩道身影走去。
張眉壽放慢了腳步,並未靠得太近。
此時由她出麵詢問,多有不妥。路上,她已將該問的話,都告知了婉兮。
“當時你為何篤定婧兒去尋蓮姑了?”徐婉兮張口便如是問道。
張眉壽緊緊盯著二人的反應。
丫鬟臉上有著一刻的茫然,而乳母的神色卻隱約變得緊張起來。
“先前表姑娘鬨著要吃冰糖葫蘆,想來應當是跟去了……”乳母反應過來,忙答道:“當時奴婢擔心得厲害,也隻是脫口一說罷了。”
“婧兒如今已聽得懂話了,平日裡最是乖順,要她等,她便等。你是她的貼身乳母,豈會不知?”
乳母顯然未料到忽然來了個二姑娘,這般咄咄逼人,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將頭磕在地上,哽咽著道:“今日沒看好表姑娘,確也有奴婢的失職……奴婢甘願領罰。”
“你休要在此同我左右言他,我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女孩子麵容嬌美,此時聲音卻冷極。
“該說的,奴婢已同姑奶奶說過了。”乳母仍將頭叩在地上,抽泣道:“難不成二姑娘要為了區區一句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話,便要審賊一般來對待奴婢嗎……”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配這般綿裡藏刀地同我說話——彆說我抓住了一句話便來審你,便是沒有這句話,我想審,也一樣審得了!”
徐婉兮冷笑一聲,道:“且你若坦坦蕩蕩,心中無愧,我問什麼你隻管據實答之就是。這般閃躲,莫非是怕多說多錯不成?”
乳母臉色一緊,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身旁一並跪著的丫鬟講道:“二姑娘英明,短短幾句話,卻都直中要害……實則奴婢本就有疑心,隻是礙於呂媽媽是表姑娘的乳母,沒有證據,不敢說罷了……”
徐婉兮看向她,皺眉道:“拍馬屁便不用了,你隻管講正事。”
再者,那些都是蓁蓁教她的話,她英明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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