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兮懶得再與之廢話,一邊吩咐婆子將人綁了,一邊對蓮姑說道:“立即去請祖父祖母和姑姑過來!”
蓮姑忙親自去了,並在路上便將實情稟明。
徐氏心驚膽戰,不敢置信。
女兒的走失,竟與乳母有關……!
身邊之人包藏禍心,她竟從未看出過半分,甚至在乳母與丫鬟爭辯之時,她更信乳母多些。
她半是自責半是焦灼,急於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和女兒的下落。
那乳母也並非是什麼硬骨頭,先前還敢嘴硬,無非是因徐婉兮與張眉壽在她眼中威懾力不夠——如今眼見定國公夫婦與徐氏俱認定了她的罪行,兩棍子打下去,還沒怎麼受罪,便哭著喊著招認了。
“是奴婢被豬油糊了心,一時貪財……可奴婢發誓,表姑娘必會安然無恙地被送回來!”
“你說清楚些,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婧兒現在身在何處!”徐氏神色激動地問。
乳母不敢再瞞:“表姑娘……現如今應是在寧府。”
“什麼!”
定國公夫婦神色大變。
“是寧家的人,帶走了婧兒?”定國公眼神沉極。
乳母忙不迭點著頭道:“是寧家四爺……是他找到奴婢,說隻想見一見表姑娘,同表姑娘說說話兒而已,明日一早便會將表姑娘送回來……姑奶奶向來不肯讓他接近表姑娘,他才唯有出此下策。
寧家四爺如今尚未再娶,膝下沒有一兒半女,奴婢也是……也是見他實在可憐,這才一時心軟……”
“人家錦衣玉食,用得著你一個下賤婆子來可憐!背主便是背主,休要再開脫半句!”定國公夫人滿臉冷厲:“你敢這般大膽,未必是初犯!”
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令徐氏心底生寒。
呂媽媽本是母親院子裡的人,自幼長在定國公府裡,五年前被許給了父親身邊的近仆。
因此,她極信任呂媽媽,常是將婧兒交到她手中,偶有大半日都見不著人。
呂媽媽總笑著說——表姑娘鬨著要去何處玩兒,鬨著要買什麼糖人兒。
因從未出過半點差池,婧兒也被照料的妥妥當當,故而徐氏從未起過半點疑心。
可現下想來,那些她瞧不見女兒的時候,女兒還不知被送到了哪裡,與何人見過麵!
女兒性情乖順,自幼被呂媽媽帶大,極喜歡黏著呂媽媽,她如今才不過三歲而已,還分辨不出什麼,隻知吃與玩罷了,哪裡分得清什麼好壞!
她不管寧臨風究竟有沒有壞心,可讓女兒在她不知情的情形下,與寧家人走得這般近,她單是想一想,便覺得膽戰心驚。
尤其是,此番這該死的婆子,竟叫婧兒獨自被寧家人帶去!
“父親,母親,我要去寧家,將婧兒帶回來!”徐氏片刻不敢多等。
“瑩兒,你且冷靜一二。”定國公正色道:“此事由你出麵,多有不妥——你且安心在家中等著,為父親自帶人前去。”
徐氏哪怕一心想去,此時卻也聽懂了父親的話。
她身份尷尬,親去寧家,父親這是怕再平添爭執。
畢竟那是個不講絲毫道理禮數,滿門皆與土匪瘋子無異的地方。
“將這吃裡扒外的婆子一並帶上!免得他們再不認賬!”定國公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