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是好事,做了的事情,儘管由彆人說去。可沒做的事情,也不必乖乖地認下。”
張眉壽輕輕歎氣。
這丫頭嘴上說著不在乎,真被潑臟水的時候,可要氣得跳腳呢。
真正半點不在乎旁人看法議論的,她前世今生可隻見過一位而已——
便是祝又樘了。
“蓁蓁……”
徐婉兮的聲音越發低啞:“多謝你一直這麼護著我。”
她自幼沒了母親,固然得長輩疼愛,可如蓁蓁這般懂她並護她之人,卻是再找不出第二個。
蓁蓁是真正走進了她心裡去的。
雖然她比蓁蓁還要大上一歲,可這種感覺——就像是母親一般。
如果可以,她也想這般護著蓁蓁。
“有甚好謝的。”
張眉壽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心中感慨地看著麵前的小姑娘。
上一世,婉兮幼年過得極不舒心,這一回她既回來了,自要好好地陪著她。
隻是,這小姑娘如今越長越高,儼然就要長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這還有些圓乎乎的臉,還能看上幾年呢。
此時,次間內忽然傳出孩子近乎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相繼響起的,還有徐氏的哭音:“……且忍忍,婧兒且忍忍。”
想必是在清理傷口。
徐婉兮眼淚亦是簌簌而落。
下一刻,又聽得什麼器物被打翻在地的聲音。
季大夫歎氣道:“眼下還隻是清理傷口,待會兒還要上藥,表姑娘這般掙紮,可如何是好……”
可小孩子又疼又怕,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不比大人知道何時該忍耐。
且越是如此,越是受驚,如此往複,更是不妙。
更何況,這樣的傷口,日後每日上藥,還有得疼。
“可有能鎮痛的藥?”定國公夫人問道。
“小人這裡倒是備有麻沸散,可表姑娘太小,貿然服用,後果不可估量。”
若非是太冒險,他早便用上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徐氏已是泣不成聲。
廊下,萬氏麵露焦急之色,心底卻無法遏製地湧現出快感來。
自小產後,她至今無出,偏偏這外家的血脈占儘了所有人的寵愛。
看來是人小福薄,受不住呢。
聽著耳邊孩子的哭聲,萬氏隻覺得尤為解氣。
“彆說是婧兒身上有傷了,單是這般哭下去,還這般小的孩子,又如何能受得住啊……”萬氏語氣裡滿是心疼。
張眉壽忽然想到了什麼,忙轉頭低聲說道:“婉兮,我有法子,你且讓季大夫等一等,我去去便回。”
“蓁蓁——”
徐婉兮剛想問一問她說得是什麼法子,卻見張眉壽已提著裙子,快步離去。
阿荔小跑著才追得上。
約是半柱香的工夫,張眉壽便折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