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兮低聲憤憤罵了一陣子,可世家小姐到底不擅罵人,總也覺得如何罵都不解氣。
張眉壽亦看得膽戰心驚。
對一個孩子下如此重手,且毀及容貌,當真是毫無人性可言。
這樣的做派,倒叫她想起了一個人來,那人剛好就姓寧。
至於她為何會肯定這是人為而非意外——隻憑那傷口來看,便足以確認是被刀劍匕首等利物劃傷所致了。
待季大夫上完藥之後,婧兒已在徐氏懷中閉上了雙眼。
徐氏患得患失地問道:“季大夫,婧兒這是……”
季大夫替婧兒把了把脈,道:“姑奶奶無需擔心,表姑娘隻是睡去了而已。”
季大夫答罷,待將手收回時,眼神卻微微一變。
“季大夫,怎麼了?”徐氏此時極為敏感。
“無礙。”季大夫搖搖頭,道:“且讓表姑娘好生歇息罷。”
徐氏點頭。
“瑩娘,你且將婧兒抱回去,好生看著,她如今最是離不得你。外頭的事情,自有你父兄在,你不必擔心。”定國公夫人看著女兒說道。
徐氏應下,又與張眉壽道了謝,這才抱著婧兒離去。
萬氏仍等在外麵,見徐氏出來,忙迎上去。
“婧兒可還好?”萬氏語氣關切,目光在觸及孩子臉上的傷口時,倏地低呼出聲。
徐氏垂下眼睛:“已無大礙,讓嫂嫂掛心了。”
“哪裡的話……孩子平安就好。”
徐氏點點頭,遂帶著丫鬟離去。
萬氏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泛起冷笑。
平安就好?
嗬嗬,女孩子毀了容貌,平安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死了來得乾淨。
次間內,定國公夫人正向季大夫問道:“婧兒這臉上的傷,日後可是會留下疤痕?”
“按常理來說,定是會的。”季大夫道:“然表姑娘如今年紀尚幼,故而許不會太深。再輔以生肌膏,亦能有淡化之效。”
但若說毫無痕跡,卻是沒有可能的。
定國公夫人歎了口氣,閉了閉眼睛又緩緩張開。
徐婉兮既心疼又氣憤,手指緊緊攥起,險些掐破掌心。
一時都無人再說話,將氣氛顯得尤為凝重。
直到萬氏走了進來。
徐婉兮拉起張眉壽,向定國公夫人說道:“祖母,我與蓁蓁先退下了。”
“去罷。”定國公夫人準允罷,卻又道:“今日之事,多虧了張姑娘提醒婉兮,若不然,至今許還不知事情真相。”
萬氏有些訝然,下意識地看向張眉壽。
“晚輩起初亦隻是猜測而已。”張眉壽並未多言,隻行禮道:“晚輩就先告辭了。”
定國公夫人點著頭,目送她離去。
這個小姑娘,熱心聰慧,卻永遠進退得度。
季大夫也退了出去。
他緊走幾步,追上徐婉兮二人,出聲道:“二姑娘請留步。”
徐婉兮回頭看去。
“季大夫可還有事?”
“小人心有疑惑,想向張姑娘請教一二。”
夜色浮動,將季大夫的眼神顯得有些晦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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