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衙役快步走進書房行禮。
程然站起身問:“堂外何人擊鼓?”
“大人,是定國公!”
程然神色驚惑。
定國公?
莫非還是為了府中表姑娘走失一事?
可他已加派了人手在城中搜尋了,這位老大爺怎麼又擊起鼓來了?
此時又聽衙役說道:“定國公言,府上表姑娘已經尋回,特來請大人主持公道!”
程然麵色微變。
已經尋回,卻仍要他來主持公道,且是定國公親自帶人連夜擊鼓……隻怕是那表姑娘,並非是安然無恙地被尋回!
連夜開堂,他尚未開過如此先例,可定國公府又非那等不知輕重的人家,既是如此,想必是因情形緊急。
是以,程然當機立斷地道:“升堂!”
他則立即回房去換官袍。
不回還好,這一回卻是更氣了——那跟他大吵了一架的老娘們,竟然已經睡著了!
嗬嗬,合著隻有他自己氣得睡不著?
同是生氣,她呼呼大睡,他卻要連夜處理公事掙俸祿給她花用!
真是氣煞他也!
程大人一臉不滿地去了前堂。
堂中,定國公已被請了進來,見得程然,抬手施了一禮。
“老夫深夜帶人前來打攪,望程大人勿要見怪。”
定國公語氣肅然,麵上似同掛著寒霜。
“國公言重了,正所謂事急從權。”程然問道:“方才聽聞貴府表姑娘已被尋回,不知國公為何又要前來擊鼓?”
“老夫要狀告寧家收買我府中下人,蓄意拐走舍外孫女,並致其重傷!”
定國公大手一揮:“狀紙與供詞在此,請大人過目!”
程然已聽得神色大變。
寧家……又是寧家。
現如今他聽到這個姓便覺得頭痛,甚至想罵人。
程然極快地看完狀紙,一陣膽戰心驚。
定國公府的表姑娘,竟是重傷之後,被丟在清水巷,由好心人發現並送回定國公府——
天下腳下,世家貴女……
對方如此猖獗,簡直令人發指。
“犬子已帶人守在清水巷附近,還請大人儘快派人前去取證。”
程然點頭,立即吩咐了下去。
“這便是為寧家所收買的貴府表姑娘的乳母?”程然將狀紙與供詞皆放下,看向被綁著跪在地上的婦人。
“回大人,正是。”
程然攥了攥拳,終是道:“來人,速去寧府傳喚寧家四老爺,命其前來衙門對質!”
反正他與寧家之間的梁子早已結下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樁事了。
且此事惡劣,他沒有理由視而不見,既然遲早都要有決斷,倒不如速速了結。
他程然能坐穩這把椅子,靠得從來不是畏首畏尾。
而是正直與清廉,絕不徇私枉法,以及——當今太後是他表姑母。
咳,當然,後者所占的原因是小之又小的。
畢竟他是極低調之人,而太後的侄子又實在太多。
見他如此果決,定國公抬手又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