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又沅並不是內斂之人,此時也笑了笑,道:“母妃讓我來給寧貴妃娘娘請安,才剛從長春宮內出來。”
蔣令儀心中嗤之以鼻。
請安便是請安,事情既都做了,作何還要與人說是他母妃叫他來的?
如此,這安便是請了,也沒顯得他待貴妃娘娘有多少孝心。
且他生母出身卑微,又不得皇上喜歡,也不知在人前有什麼好提的。
與殿下同為皇子,這位未免也太過蠢笨了些,難怪當初沒能入得了寧貴妃的眼。
她還記得,那年在仁和公主的花會上,便是四皇子私放出了那隻巨獅,害了彼時最是尊貴的宴真郡主不說,也讓她受驚一場——當時若非她機警,後果必定也是不堪設想。
也是那日,她得知了太子殿下的真實身份。
可……同樣是那日,叫她瞧見了殿下待那張眉壽非同尋常的一幕。
若不是殿下相護,怕是張眉壽與徐婉兮也難逃一劫。
真是上天無眼。
每每想到此處,她心中既是不甘,又有酸澀。
蔣令儀短暫的出神之後,餘光卻瞥見四皇子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蔣令儀微定心神,微微抬起頭來,佯裝無意地朝四皇子看去,眼神中含著恰到好處的好奇。
她一雙眼睛本就生得極靈動,這般之下,將整張臉都顯得愈發生動了幾分。
四目相對,祝又沅微微一怔時,蔣令儀卻是霎時間收回了視線,仿佛做了什麼錯事一般,低頭做出忐忑不安的神情來。
祝又沅見狀張了張嘴,不知怎地,就想告訴她“不必怕”,可話到嘴邊,卻到底礙於規矩,沒有說出來。
蔣令儀一行人離去時,祝又沅仍盯著她的背影瞧了好一會兒。
他不常有機會出宮,所見的女子除了嬪妃便是宮女,這般有靈氣的女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著。
或者,也可以說,以往年紀太小,也不曾留意過這些。
“去給我打聽打聽,這是哪家的姑娘,因何進宮……”祝又沅沒忍住向身邊的太監吩咐道。
“主子,這怕是不妥吧……”小太監麵露苦色。
主子常常愛乾一些諸如此類的出格荒唐之事,他因此可挨了娘娘不少責罰。
祝又沅氣不打一處來,皺眉道:“我隻是問一問罷了,又不做什麼!”
無冤無仇,難道他還會去找那姑娘的麻煩不成?
小太監仍不敢應允。
主子的嘴,騙人的鬼!
隻怕沒幾日,還要反過來問他“我何時說過這話”吧?
祝又沅見他神情,一巴掌甩在了他頭上,不耐煩地道:“一個時辰內,若打聽不來,便不必再來見我。”
說罷,兀自揚長而去。
……
靜妃一行人來至長春宮後,卻在外殿廊下候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工夫。
蔣令儀等得有些心焦,幾次忍不住抬頭看,都被鐘氏拿眼神阻止了。
而此時,原本安靜的殿內隱約傳出了一道有些怪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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