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父親在翰林院時,分明她才是家中最光彩的姑娘!
尤其是那張秋池,不過隻是個出身卑微的庶子罷了,生母卑賤懦弱,從前明明是宋氏的肉中刺,怎如今也成了人人稱讚的香餑餑?
憑什麼?
他們究竟憑什麼!
少女疾步離去,闖入一條無人的暗巷之中,想到自己的遭遇與處境,難以抑製地掩麵痛哭出聲。
不知過多久,她漸漸止住了哭聲,卻未著急離去。
直待天色暗了些,她才出了巷子。
她哭得雙眼紅腫,不願叫人看了笑話去。
可剛走出不遠,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道試探的聲音。
“二姑娘?”
已有許久不曾聽到過這個稱呼的張眉妍怔怔回頭。
隻見身後站著一位眉眼透著熟悉,卻較印象中消瘦了太多的年輕女子。
在此處見到她,張眉妍頗為意外,遲疑了片刻,方才點頭開口。
“是我……”
……
再有三日,便是秋闈開考之時。
這一日,宋氏帶著張眉壽與張眉箐一同去了大永昌寺,替張秋池上香祈運。
因家中尚有許多事情需要妥善準備,宋氏便也未留下用齋飯,捐完香油錢,便離去了。
張眉箐在自家大伯母和二姐在前殿上香時,已帶著丫鬟溜去了寺中後廚,討了好些豆耙餅帶上。
前幾日,她偶然聽宋家表哥說,想吃豆耙餅了來著……
人人都說宋家表哥胖,可她瞧著,那分明是魁梧好看,就該繼續多吃才對。
說來,她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將身邊的人喂得圓圓滾滾的,那多有成就感啊。
她也曾試著自己做了些豆耙餅,可總覺得少了什麼。
然而,她如今是大姑娘了,單獨出門往寺廟裡跑,總有些不大妥當。於是隻有借著今日的機會,沾了大伯母的光,才得以將心中所想付諸行動。
不,應當說是沾了大哥的光才對。
等回頭,她定要給大哥送些好吃的過去才行。
張家人離開大永昌寺之後,兩名在後院灑掃的年輕僧人說起了此事。
大永昌寺與尋常寺廟不同,因是皇室所建,官宦人家多來往於此,是以此處的僧人也多是消息靈通。
耳濡目染之下,有些年輕的僧人也就少了些六根清淨的覺悟。
“今日那張家太太可又捐了二百兩香油錢,出手當真是闊綽。”
“聽說是家中長子要參加秋試了。”
“前幾日來還願,也添過一筆呢。”
“哦?還的什麼願?”
“我聽前殿的禪恩說,張家先前替長女求過姻緣。如今,得了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自然是要來還願的。”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
此時,二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淡漠的斥責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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