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間顯出焦急的神色,低聲喃喃道:“看來也不在京城……找了這些時日,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走。”
薛郎中聞言臉上笑意一收,忙道:“還沒找完呢!京城人這麼多,我可不得給你找仔細了?”
這有些半瘋癲的男人是他偶然之下遇到的,對方身藏絕技,曾答應過他,隻要他幫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兒,他就肯將絕技傳授給他。
他混跡了一輩子,手上也算不得寬裕,若能將那絕技學到手,再傳給兒子,幾輩子都不用為生計而發愁了!
所以,哪怕是拖著,他也不能輕易讓此人離開。
“放心,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定能找得著的。來來來,先坐下。”
男人任由他拉著,眼神有些渙散頹喪地坐了下去。
……
京衙大堂內,程然看著被押來的年輕男子和丫環,聽著官差的稟說,心中不禁有些訝然。
他讓手下去曲芳樓拿人,可誰知剛巧又撞上了一樁命案,還順手又將此案的嫌犯也逮過來了。
此時,他除了讚賞手下辦事得力之外,竟也不知該先審哪一樁了。
本著先來後到的辦事準則,他看向了那如今名喚阿喜的年輕女子。
可那於姓男子不肯配合,一個勁兒地在旁喊冤,說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在堂外旁觀的張眉壽多看了他幾眼。
祝又樘在旁低聲問道:“可是認得此人?”
畢竟此人長相平平,本身也無甚好值得小皇後多看的。
張眉壽微微點頭。
“他是我大哥昔日在書院裡的同窗。”
她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是因此人曾在書院中多次為難取笑過她兄長,隻是後來因此得了教訓,便也收斂了。
且她父親入了工部之後,此人又轉而隱約想巴結她兄長,還曾不知羞恥地登門過兩番,隻是門房壓根兒沒有放他進來過。
再後來,聽聞是因作風有失,書隻讀到一半,便被鬆風書院驅逐了。
還有——
如果她不曾記錯的話,昨日遞了帖子邀她大哥去吃茶的,其中就有此人。
再者,她隨父親出門之前,曾吩咐過棉花,讓他趕去曲芳樓,暗中留意動靜,以免青梅、現下或是應該改喊為阿喜了——以免她設法逃走。
所以,曲芳樓內的命案詳細,棉花方才已經先一步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那瀾鳶姑娘和她大哥,皆是同一日中毒,皆是與阿喜有關連,也皆與於家公子相識。
這實在過於巧合。
她這般想著,就大致地將自己所知悄聲說給了身邊的祝又樘聽。
不知何時,她已將他當作了十分可信的存在。
祝又樘聽罷,將目光投向堂中,看向阿喜和那於公子。
他靜靜看了片刻,不知在思索著什麼,但也隻是片刻,便垂眸對張眉壽說道:“兩件事情,應當不是巧合——巧得是,你心思敏銳,及早發現了向張大哥下手的人是阿喜而已。”
所以,才間接促成了眼下這看似巧合的局麵。
張眉壽聞言心頭一動。
咳,當然不是因為他時不時總要冒出來的稱讚。
而是,他話中之意,恰到好處地提醒到了她——
張眉壽心中掀起了一個猜測。
而祝又樘,替她開了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