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怕也沒用。
十一擦了擦眼淚,搖著頭。
他哭,不是因為害怕。
……
張眉壽和祝又樘,一前一後回了張家。
張眉壽在馬車裡換回了衣裙,待回到愉院時,已是原本的打扮。
阿枝歎了口氣。
姑娘今日出門前,同她說是去定國公府尋徐二姑娘。可半個時辰前,徐二姑娘還親自來請她家姑娘去聽戲。
這說明了什麼?
是姑娘又一次騙了她?
嗬嗬,當然不是。
這說明了姑娘如今對她撒起謊來,已是極敷衍了!
以往姑娘撒謊,還會提前與徐二姑娘通個氣兒,如今竟是連說都懶得去說了,這是根本不怕她去定國公府問嗎?
然而,更敷衍的還不是她家姑娘。
今日,就在她見到徐二姑娘後,反問徐二姑娘說“我家姑娘不是說去了定國公府”時,徐二姑娘愣了一瞬之後,竟是輕“嘶”了一聲後,拿恍然的語氣道:“對,是去了的,我怎將這個給忘了?”
而後,便帶著丫鬟回定國公府,‘找’她家姑娘了。
阿枝為此愕然了許久。
愕然之後,便是深思。
究竟是她太好說話,還是張家訂下的規矩對姑娘來說根本形同空氣?
她甚至有些猶豫究竟要不要將此事稟給太太聽了,畢竟每每姑娘撒謊被太太識破,姑娘也總有辦法化解,倒叫她在愉院愈發不好做人……
思來想去,阿枝到底還是沒往海棠居跑。
終究姑娘隻出去了一個時辰而已,便是告到太太那裡,也是白搭,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既然大家都這麼敷衍,想來也不差她一個了。
“姑娘,老太太請您去說話。”
不多時,阿豆進來稟道。
張眉壽點了頭,稍作收拾,便隨同前來請人的青桔離開了愉院。
“這是去哪兒?”
走出愉院不久,張眉壽向青桔問道。
這不像是去鬆鶴堂的路。
“老太太此時在花廳呢。”青桔答道。
“花廳?”
青桔點頭道:“老太太在同朱家公子說話,幾位公子和姑娘、還有表公子都在。”
“……”
張眉壽張了張嘴,到底沒能說出什麼。
可是祖母這種拉了所有小輩,去給她做幌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畢竟祖母時常說,孩子們擠在一處鬨騰騰地心煩,於養生甚是不利來著。
隻是不知是祖母做得過分明顯,還是她過分敏銳。
倒不怪張眉壽想得太多,這確也是張老太太的真正心思。
近來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唯一的排解方式就是看看討人喜歡的二孫女和小朱了。
於老太太而言,單看二孫女,是一份愉悅。單看小朱,也是一份愉悅。
可一起看,收獲的卻是十份愉悅。
什麼叫真正的眼福,這就是了。
可此番老太太的眼福沒能飽上太久,便被突然打破了。
一名仆人快步走來。
“老太太……”
仆人氣喘籲籲地道:“大公子那件案子的真凶……去衙門招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