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姑娘——”
老於側身讓開了路。
張眉壽走了進來,老於便將大門合上。
“張姑娘這麼早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老於跟在張眉壽身側走著,邊問道。
“我來等你家公子。”
女孩子直言說著,語氣坦蕩,無一絲不自在。
至於為何這麼早過來,心急是有一些,但更多是為了避人耳目。
不善言辭的老於沒了話說,隻默默將人帶去前廳。
一路上,張眉壽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座彆院。
四下透著清幽寧靜,然而在通往前廳的路上,無論是甬道還是小徑,兩側都植種著桃樹,約每隔十餘步便有一株。
“這些樹瞧著,似乎年頭都不久。”張眉壽若有所思地說道。
老於點頭道:“是前幾年剛置下這座彆院時,公子特地命花匠所植。”
張眉壽沒再說話。
但她知道,喜靜喜竹的他,似乎並沒有那般喜歡桃樹才對——
老於將人請去了前廳,泡了茶過來,便道:“公子不知張姑娘今日會來此,故而我還須前去告知一聲。”
不過話說回來,張姑娘昨日隻讓他給殿下傳信,也並未說今日相見……可張姑娘今日就這麼直接過來了,倒像是篤定了殿下今日會出宮似得?
老於有些疑惑地出了前廳。
而此時,忽有一道女子略顯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是奉我家縣主之命,前來送東西的,怎就不能進來了?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不成!”
一名綠衣丫鬟疾步走著,不顧身邊年輕仆人的阻攔。
“怎麼回事?”老於皺眉看著這一幕。
“於叔,這位姑娘又來了,還非要闖進來不可……小的沒能攔得住。”年輕仆人神情緊張地看著老於。
他本是於定波故人之子,因失了父母,又被債主毀了一條手臂,無以為生,才被於定波帶來了彆院中安置。
此是經了祝又樘點頭的。
“怎麼,我來送東西,進來歇一歇腳,吃口茶,都不成麼?”那丫鬟氣焰囂張,冷睨了老於一眼,又繼續往裡闖,探著頭看向廳內的情形。
張眉壽坐在那裡吃茶,聞聲也看了過來。
待看清了對方長相,眼神不禁冷了冷。
前世她尚在太子府時,便是這個丫鬟幫著宴真砍斷了阿荔一隻手指。
而事後,宴真給她的理由,單單隻是阿荔在奉茶時,打翻了茶盞,潑濕了她的衣裙——
可阿荔說,當時是宴真身邊的丫鬟,刻意絆了她一腳。
說白了,宴真不過是刻意尋她這個太子妃麻煩,借著此事給她難堪罷了。
當時寧家如日中天,宴真尚是郡主身份,做起事來要比如今更加張揚許多——而出身平平,初入太子府的她,自然不被宴真放在眼中。
她知道,宴真許多時候是刻意激怒她,想要捉她的錯處,或是叫祝又樘厭惡她……可她明知如此,卻還是半點虧也咽不下。
有時她也怪自己不爭氣,隻是並不是怪自己做不到忍氣吞聲,而是想不到更高明的法子來出氣。
阿荔被斷指之後,她既氣又心疼,整整一夜沒合眼,次日便親自去了寧府。
去之前,她耐著性子,裡裡外外皆精細無比地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