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大驚失色,手中提著的那隻酒壺砸在了地上,極濃的果酒香氣頓時擴散開。
“你……你等著!”
丫鬟臉色發白地後退了數步,轉身提裙疾步離去。
“於叔,您這是……”年輕仆人簡直要嚇跪了。
他家公子當真隻是餘姚富家子弟出身嗎?
不知道的,隻怕是什麼連寧家都不敢惹的大人物呢!
“日後寧家的人再來,一律不準進門,送來的東西,也不必收——此乃公子的吩咐。”
聽得這聲囑咐,年輕仆人神情不安地點頭。
說好的安身之處呢?
他為何有一種身處死亡邊緣的感覺?
廳中,阿荔的表情亦有幾分驚詫。
“姑娘,方才那丫鬟當真是宴真縣主身邊的?”她不敢置信地問。
可端看那幅目中無人的模樣,應當是沒錯。
張眉壽道了句“興許吧”,便並未多言。
“那……那宴真縣主為何會讓人來給朱公子送東西?”阿荔越說越忌諱,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莫非……宴真縣主她……也相中了朱公子的好樣貌?!”
張眉壽聞言臉色有些古怪。
什麼叫做“也”?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如此一來,朱家公子的處境豈不是極為不妙?”短短瞬間,阿荔已經腦補良多。
宴真縣主如今且是耐心示好,可若朱公子不從,誰知她會不會硬搶?
而朱公子那樣的氣節,到時該不會要以死明誌吧?
天呐,如此一想,朱公子未免太倒黴了些。
阿荔急得不行,卻聽自家姑娘說道:“這茶不錯。”
“那奴婢回頭同老於討些帶回去?”阿荔瞬間歪了題。
旋即又忍不住歪了回來:“不過老於也當真好膽量呢……”
竟將那丫鬟的一對眉毛削了去,她瞧得既是緊張,又想拍手叫好。
“姑娘,您說這該怎麼辦?咱們能不能想個法子,幫一幫朱公子?”
比如……定親什麼的?
等朱公子成了姑娘的人,宴真縣主再想下手也晚了。
阿荔暗暗地想。
見她橫豎躲不開這個話題,張眉壽乾脆語氣疑惑地道:“說來奇怪,他一大早為何便不在家中?莫非是夜不歸宿不成?”
阿荔一聽這話連忙道:“姑娘,朱公子向來潔身自好,想必是有事出去了!”
說話間,下意識地往廳外看去。
這一看,便瞧見了去而複返的老於,以及兩道熟悉的身影。
“姑娘,朱公子回來了……”阿荔連忙小聲道。
張眉壽便放下茶盞,站起了身來。
祝又樘帶著清羽走來,清羽自行守在了廳外,並未跟進廳內。
阿荔看他一眼,暗道一聲此人眼色大有長進——果然,即便是朽木,她阿荔也能給雕出花兒來。
當下,阿荔尋了藉口,也退了出去。
卻同往常一樣,並未走遠,隻在廳外守著,並輕車熟路地取出一團棉花塞住了耳朵。
廳中,張眉壽跟著祝又樘坐了下來。
祝又樘先開了口——